云羽正在认真的为他更衣,突如其来的一句质问吓得她手一抖,腰带瞬时掉落在地!
她忙不迭低眉一看,这才发现自个儿的衣带的确没系好,以致于抹复间绣着海棠花的边缘影影绰绰,惹人遐思。
但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对萧容庆能有什么企图?唯一的企图就是想要个孩子,可今晚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她不可能再让他继续吧?
心下腹诽的云羽慌忙理了理衣衫,将衣带重新系好,羞赧的她侧过身,窘声解释道:
“我得为您系腰,得将手探到您背后,再绕一圈儿,那就不可避免的得凑近,”云羽竖指立誓,
“天可怜见,我是怕您手臂疼,所以才主动过来为您更衣,殿下若是介意,那我还是靠边儿站吧!”
她扇睫低垂,红唇微努,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萧容庆默了片刻,沉声提醒,
“腰带掉了。”
经他一提醒,云羽这才发现方才她受了惊吓,一不小心就将腰带给摔在了地上!
她赶忙福身去捡,捡起之后仔细一看,云羽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天都塌了!
“糟了!腰带上嵌的这块白玉摔碎了!”
萧容庆眉心微拧,“让你更衣的代价可真不小啊!”
理亏的云羽无助的绕着自个儿的食指,小声嘀咕道:“若非殿下突然说话,令我受到惊吓,我也不至于手松……”
萧容庆挑眉睇向她,“所以罪魁祸首是本王?”
听出他语气不善,云羽赶忙改口,“当然也不能怪殿下,是我自个儿主动要为您更衣,若由您自个儿穿衣,这嵌玉就不会碎裂。”
舒云羽看似一副很自责的模样,实则她想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萧容庆已然猜透,
“你是想说,你本是一片好心为本王更衣,即便玉碎了,本王也不该怪你?”
被戳穿的云羽哪敢承认?她一脸诚恳的道:“这的确是我的责任,我不该推脱。我愿意赔偿殿下,只是该拿什么赔偿呢?
皇后娘娘倒是赏了我不少珍宝,可那些出自皇后之手,我若转赠殿下,万一被皇后娘娘发现,岂不平白惹祸端?不过皇后还赏了我一些金银,要么就拿金银作赔?”
她的这个提议在萧容庆听来俗套且肤浅,“本王稀罕你那点儿银子?”
玉石她不能赔,金银他又不要,这可就难住她了,“那殿下打算让我如何赔偿?您直说便是。”
他的心思很难让人猜透,云羽希望他能指点迷津,她只管照做便是,然而萧容庆却不肯明言,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云羽一时间没能明白他所谓的诚意指的是什么。“恕我愚笨,殿下心,海底针,我实在猜不出来,还请殿下明示。”
“那就慢慢猜。”到了萧容庆也没有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
因着是半夜,腰带系不系皆无妨,他随手将外裳一搭,便离开了。
萧容庆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衣柜里,云羽坐在桌前,愣了半晌,低眉一看,这才发现萧容庆的腰带居然还在她手里!
她一时愣神,居然忘了把腰带还给他。若是让人发现她这屋里出现别的男人的腰带,那还了得?
然而那机关如何开启,云羽根本不晓得,现下也追不上他,无奈之下,云羽只好先将腰带藏起来,等明日再还给他。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许香禾去侍奉萧容庆更衣,她惊讶的发现他的衣衫上竟又沾了块血迹,许香禾顿时紧张起来,
“昨晚才换了药,重新包扎,怎的又渗血了?萧大哥,你这伤口还没愈合吗?”
白天他太忙,总在活动手臂,渗血也就罢了!晚间他一直在休息,不太可能扯到伤口吧?
许香禾总觉得不对劲儿,她打算解开他的里衣,再看一看他的伤口,岂料萧容庆竟摆手制止,
“一点儿血渍,无甚大碍,先更衣上朝,不可耽搁正事。”
许香禾不以为然,“你现在是摄政王,万人之上,让他们稍候片刻也无妨,至少先让我把你的伤口处理好,我担心是不是药没上好,才导致渗血。”
她这药上的没问题,至于为何渗血,萧容庆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昨晚他被舒云羽给乱了心神,到了关键时刻,她突然犯怂,不敢再主动。
萧容庆箭在弦间,只能揽下这一切,再次主动进攻,这手臂也就自然而然的又被扯伤了。
但这些细节他不能说出来,加之上朝在即,萧容庆不愿耽搁,也就没让许香禾查看伤势,
“所谓万人之上,不过是刀山火海罢了!有多少人等着挑刺儿,试图将本王从高位上拉下来。摄政王的身份看似荣宠,实则如履薄冰,没你想象得那般逍遥。”
“你为了大启江山付出了那么多,受了伤还要处理政务,他们却总是误会你,认为你想把持朝政,我都替你委屈,还不如撂挑子不干了,随他们折腾。”
肩上的担子太重,压得他缓不过气时,萧容庆不是没想过撂挑子,
“萧这个姓氏,既是荣耀,亦是枷锁假锁,在被冠上这个姓氏的那一日起,本王便不得自由。撂挑子固然容易,可一旦朝局被端王或是太后把持,大启江山的气数也就尽了,朝代更迭,苦的可是黎明百姓!”
“萧大哥你一直身系百姓家国,心怀大义,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照我说,你才是那个最应该登基的人!”
许香禾为萧容庆抱不平,萧容庆神情瞬凝,肃声提醒,“大逆不道之词,休要再提!”
他一声沉呵,明显不虞,许香禾心下忿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住嘴。
萧容庆不许她换药,她只能为他穿好中衣和外裳。
洗漱过罢,整理好仪容之后,萧容庆便上朝去了。
待他下了朝,许香禾请他到内殿,打算为他重新处理伤口,他却说要忙着批阅奏折,不得空。
许香禾并不气馁,用罢午膳后又一次催促,
“国事重要,但你的伤势也不能忽视,你每日都那么繁忙,批阅奏折,写那么多的字,合该将伤口处理好。如若加重伤势,伤口一直未能愈合,万一被人发现破绽,岂不平白惹麻烦?”
萧容庆不应承,她便喋喋不休的一直劝说,偏偏许香禾是他挚友的妹妹,萧容庆还不能冲她发火。
无奈之下,萧容庆只好进了内殿,许香禾再次为他宽衣,小心翼翼的拆开纱布,比之昨晚,伤口似乎愈合了一部分,但仍旧有一处在渗血。
明明她涂的药粉并不少,怎么就渗血了呢?许香禾不明所以,又重新为他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敷药之际,她只褪去他里衣一侧的衣袖,专注看伤势的许香禾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包扎完毕,需要重新更换里衣,许香禾有些难为情,她不敢直视,便将新里衣递给他,而她则侧过脸去,等待着他自己穿好里衣,然后再为他更衣。
方才她只瞧见了他的肩膀和胳膊,只觉他的肌理很坚实,不由得令她心思小鹿乱撞,只不过他身上有伤,她心中担忧,便不敢再任由自个儿遐想。
尽管双颊已然绯红如石榴,但许香禾还是忍不住趁他宽衣之际,偷偷用余光瞄了一眼。
更衣抬手之际,他的肌理随之牵动,彰显着狂野的力量感。那强劲有力的画面看得许香禾呼吸急促,她暗嗤自个儿一个姑娘家,怎可盯着男人瞧呢?
她正准备收回视线,却无意中发现萧容庆的肩头有一抹紫色印记!
诧异的许香禾浑忘了男女之防,直接走过去询问状况,
“萧大哥,你这肩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昨晚为你换药之时,没瞧见这儿有痕迹啊!”
肩侧的红痕?萧容庆略一回想,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副模糊的画面,昨夜云羽情难自禁之时,好似在他肩头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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