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恣意,草木葳蕤。
怀夕牵着陈欣蕊的手进了院子,曹司狱在前面带路,衙门里的人来得早,庄子里都是差役,只是到了门口,看到兵卫和差役剑拔弩张。
其中一个兵卫看到曹司狱带着两个娇弱的女子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曹司狱还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还想着娇娇女,怎么,是不是想装进荷包随身带着啊。”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说?”陈欣蕊歪着脑袋,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曹司狱让怀夕姐姐来救人的,难道你不想让怀夕姐姐救人?”
被一个貌美的女子这样质问,那兵卫的脸瞬间就红了,无言地退后了一步,把路让出来了。
曹司狱的手已经放在刀柄上了,这些兵卫真是草莽,事情都没有弄清楚,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活该一辈子只能当个出生入死的小兵。
不过,还算识相。
曹司狱带着怀夕和陈欣蕊进了厅堂,里面,裴炎正在和裘克己争吵。
“今日之事要说起来,我也是满肚子怨气,我家夫人大病初愈,若不是裘夫人给她发帖子,她抹不开面子,能大热天的出门。况且我也不知道席间出了什么事,我家夫人前些日子沾染了邪祟,本就体弱,从小也是贵女做派,莫说拿匕首了,就是针线都拿得少。世人皆知,裘夫人文武双全,一杆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就算我家夫人突袭,我也不相信裘夫人避不开。”裴炎是文臣,惯是会打嘴巴官司,这一来二去的,反而是裘夫人的不是了。
裘克己简直要被气死了,指着裴炎的手都在颤抖:“裴炎,你这个伪君子,伪君子,我今日和你拼了,看我不砍了你喂狗。”
裴炎一身文人风骨,不动如山:“我乃朝廷命官,来,砍这里,砍这里。”
眼见着裘克己要去拔刀,身边的亲卫赶紧去拦,开什么玩笑,这件事本来是裴府的错,若是都监这一刀砍下去,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本来是妇人相争,变成了诛杀朝廷命官,裘克己的仕途可以说是到头了。
“大人!”曹司狱上前:“怀夕姑娘来了。”
裴炎正在气头上,本来没有看到怀夕还好,现在一看到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莫不是和那些牛鼻子一样,惯会狂骗人,你上次不是说已经替夫人驱除邪祟了吗?夫人今日怎么又这般了,枉费夫人还替你说话,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劈头盖脸挨了裴炎一顿训斥,怀夕眉头微皱,却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一旁的裘克己:“可以让我看一看裘夫人吗?”
裘克己是武将,对夏贺良比较了解,也知道他有个女儿叫夏怀夕,更何况前些日子夏怀夕出入裴府,这事,他当天就知道了,他抬眼朝她看去,眉眼的确和夏贺良有些相似:“行吧,你去看一眼。”
厢房门口站了好几位大夫,俱是愁眉不展,怀夕把陈欣蕊留在门口,自己进去瞧了瞧,片刻出来之后就往后山去。
这个庄子,后面就是一座小山,山上遍布花草树木,并无巨型野兽。
曹司狱赶紧追了上去:“姑娘,怎么样,能救吗?”
怀夕点了点头。
曹司狱大喜,赶紧让一旁的差役去传话,既然怀夕姑娘说能治,就一定能治。
厅堂里,裴炎和裘克己就像两头牛一样,瞪着彼此。
“裘克己,你到底要把我夫人绑到何时?我夫人体弱。”
“好一个体弱的贵夫人,一匕首要了我夫人的命,裴炎,你怎么有脸说你夫人体弱的,我可告诉你,若是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她赔命。”
“裘克己,我已经同你说了,此事蹊跷,也不全然是我夫人的过错。”
“果然学的是春秋笔法啊,当众伤人还能被你指鹿为马,裴炎,你个伪君子。”
“两位大人!”眼见着战况要升级,一个差役小心翼翼地上前:“怀夕姑娘说裘夫人有救。”
“有救?”裘克己上前一步,双眼瞪得像牛眼睛,本来还想听那差役说话,后来,等不及,干脆往旁边的厢房去。
裘克己走了,这厅堂之中就是裴炎最大,他赶紧上前解开裴夫人身上的缚绳,扶着她就往外走去:“你听到了吗?有救,只要裘夫人有救,你就不会有事。”
裴夫人双腿发软,如一块破布一样倚靠着裴炎,她眼神茫然,紧紧地抓着裴炎的袖子:“可是,人真的是我杀的,匕首,匕首是我送入她的腹中的。”
裴炎紧紧地揽过她的肩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裘夫人说了什么激怒你?”
裴夫人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人激怒我,夫人们都坐在一起闲话,我,我在干什么,对了,吃了饭之后有些犯困,我好像睡着了,我记不起来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已经刺进了裘夫人的腹部。”
裘克己站在厢房门口,等得焦急,冲旁边的差役喊道:“人呢,夏怀夕人呢,不是说有救吗。”
“怀夕姑娘去山上寻药去了。”差役心惊胆战地回答,就怕这位都监一言不合就砍了自己。
“找什么药需要这么久?”裘克己气得几乎冒火,一眼就扫到了裴炎扶着夫人往这边走来,更是气得跳脚:“裴炎,谁允许你给她解绑得。”
裴炎双目一沉:“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们裴府理亏,但是,裘克己,你莫要忘了,我是你的上峰!”
虽然裘克己掌着兴元府的兵马,但,裴炎的确是他的上峰,想起这个,他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凭什么文官就要压武官一头,气死了,气死了。
“夏怀夕怎么还没有来?”裘克己气得大喊。
可是,就算他再气也没有办法,一个时辰之后,怀夕才姗姗前来,她手上抱着一个罐子。
“寻到药了?”裘克己已经等得没有脾气了,直接迎了上去,探头往那罐子里瞧。
只见罐子里是一些像水又不像水的东西。
“嗯,找到了。”怀夕应了一声,嘱咐陈欣蕊在外面等着,自己抱着罐子就进了厢房。
此时,日落西山,整个院子被夕阳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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