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烛火爆了,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剪烛,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退下。
赵溪亭立在桌案前,听到了她的解释,莫名有些难过。
他差点死在了均州,在池州时得知她出了宫,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不见她的踪迹,又得知她回了郑县,那一刻,他是恼怒了,曾经她说过倾慕自己,还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却依旧对谢予羡旧情难忘。
赵溪亭不得不承认,谢予羡的确长得姿容无双,更重要的是,还青春年少。
怀夕见他就那样站着,眼神哀伤委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那个,因为天上无月,京都会有些乱,我时常要出宫,要不,陛下就留琅琊王妃在宫里吧。”
赵溪亭敛去了情绪,重新落座,连声音也变得温和:“我知你是担忧太子的安危,但是琅琊王妃留在宫里,于礼不合,若是你担忧太子,那就莫要时常出宫。”
怀夕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被人捏住了软肋,她犹豫了一会,突然瞟向门外的卫都知:“既然陛下说琅琊王妃留在宫里于礼不合,我又要时常出宫,这样,若是我出宫,陛下能不能把卫都知借给我,让他去东宫坐镇?”
听到怀夕的话,福宁殿所有的宫女内侍都垂下了脑袋,这个太子少师简直太胆大了,卫都知那可是有品级的内侍,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竟然被太师借去东宫坐镇。
赵溪亭没有做声,他知道怀夕很看重太子,虽然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若是他让琅琊王妃留在宫中,她肯定时常就不会待在宫里了。
“若是陛下连这都不同意的话,我只能想办法带太子出宫了。”怀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天上无月,的确是麻烦多多,那个老乌龟虽然嘴巴毒,性子也不好,但是的确命不该亡。
“可以!”赵溪亭很快就答应了,比起她带着太子出宫,还不如让她记挂太子,时常能回来:“若是你要出宫,就让人来差卫都知。”
这下,怀夕总算能寻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了,立即起身:“那卫都知现在就随我去东宫吧。”
站在门口的卫都知身子一抖,赵溪亭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你才刚回宫,又要出去?”
怀夕点了点头:“嗯,外面有个大麻烦要解决一下,若是解决了,会尽快回来的。”
赵溪亭的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又不能收回来,只能任由怀夕欢欢喜喜地带着卫都知去了东宫。
东宫里,女官已经把琅琊王妃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琅琊王妃坐在太子殿中,盯着摇篮里的太子瞧。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这次能够进东宫,也是托了怀夕的福,让他们母子有了这一段能够相处的日子。
所以,一看到怀夕来了,她就起身迎了上去,抓着她的手,双眼泛泪:“少师!”
怀夕瞧了瞧琅琊王妃:“你身子怎么样?月子里出宫又进宫,这些日子又照料太子。”
琅琊王妃声音哽咽,回头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太子:“也不知道他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有你如此庇佑他。若不是你,我们母子根本就不可能相处这些日子,他早产,身子弱,你选的奶娘都很好,眼见着就长胖了。”
“我看您瘦了些许,一定要好好养好身子,来日方长,好日子在后头呢。”怀夕拍了拍琅琊王妃的手,这才给她介绍卫都知:“我已经同陛下说了,若是日后我需要出宫,就由卫都知来镇守东宫,你知道的,卫都知是陛下身边的人,可信。”
琅琊王妃抬手抹泪,冲着卫都知盈盈一拜:“以后太子就有劳卫都知了。”
卫都知赶紧避开:“王妃客气了,老奴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一定会照看好太子的。”
趁着宫门落匙之前,琅琊王妃出宫了,怀夕因为记挂乌龟精的事情,也随王妃一起出了宫。
琅琊王妃自是回了王府,怀夕就去找山鬼,可是去了丁府,又去了南山观,甚至还去了李府,都没有寻到山鬼。眼见着夜色越来越黑了,怀夕又回到了南山观,却看到门口一个东西鬼鬼祟祟,她呵斥了一声:“谁在哪里?”
只见一只兔子慌张地沿着院墙就要跑,跑出一截之后,又哆哆嗦嗦地回来了,看到怀夕,吓得一双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声音颤抖:“怀夕君,山鬼,山鬼在城隍山被那凶残的道士抓了,让我来给你报信。”
怀夕见这兔子能口吐人言,却不能幻化出人形,恐怕是刚修出灵智不久,兔子胆子一向很小,能从城隍山跑到南山观来送信,那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你怎么敢跑这么远的?”
兔子突然就哭了起来:“山鬼是被我害的,那道士本来是要抓我的,她救了我,自己却被道士抓住了,怀夕君,你救救她吧。”
怀夕美目一冷,这兔子精一看就是刚开了灵智,就像人间的婴孩一样,根本就不可能作恶,那道士抓它做甚,她俯身抱起兔子:“那道士在城隍山吗?”
入了怀夕的怀抱,兔子越发害怕了,点了点头:“嗯,在城隍山。怀夕君,我能自己跑的,我跑得很快的。”
怀夕脚底生风,一团风化成云带着她往城隍山去。
本来还想跑的兔子震惊不已:“怀夕君,你真厉害啊!”
怀夕摸了摸它的脑袋:“是啊,我也觉得怀夕君很厉害。”
入了城隍山,怀夕让小兔子先回家了,自己一根棍子直接把城隍山的土地神顾闳中戳了出来。
顾闳中正在睡觉,披头散发地冲怀夕喊:“怀夕君,你是不是闲得慌!”
怀夕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我闲得慌,我看你这日子太过清闲了,这满山的山灵,你是完全不庇护了?”
顾闳中没有躲过她的一脚,被踢得摔倒在地:“怀夕君,你好没道理,天庭都给我批假了,我现在在休假,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休假!”
“是,我不知道。”怀夕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现在,告诉我,那个道士在哪里?”
“什么道士?”
怀夕指尖轻捻,一团蓝色的火落在顾闳中的头发上:“自己想!”
地狱之火落在头发上,顾闳中痛苦地大叫:“我知道他在哪里,怀夕君饶命,怀夕君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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