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有花神的行宫,不少花妖受花神庇佑,在此修炼。
怀夕这些年被凡间事牵扯,已久不来不周山,此时路过不周山,想着去打一个招呼,身下的从从却一个翻滚,使得她差点从空中坠落,然后是一声如雷鸣般的吼叫,只震得整个不周山山巅颤抖,花瓣坠落。
怀夕眼疾手快,一把把从从抱在怀中,脚尖轻点一团云,立在空中,面色凝重地看着不周山渐渐变得黯然失色。
因为有花妖在此,整个不周山都被鲜花装点,此时,花瓣坠落,露出光溜溜的山石,怀里的从从颤抖不已,怀夕的心沉到了谷底:“是夔牛吗?”
从从点了点头,根本不敢抬头。
夔牛是大荒里数一数二的凶兽,却现身不周山,出了不周山就是凡间了。
怀夕在西海同那蚌妖一战,翻天覆地,修为大损,此时,抱着从从立在云头,犹豫不决。
夔牛既然出现在了不周山,不周山的这些花妖断然没有活路,不过对她来说也便宜,至少前往大荒的路上少了一个拦路虎。
此时,数之不尽的花瓣从不周山挣脱,向外奔逃,可是,她们身后是无数追击她们的牛毛,那牛毛如利箭一般,不少花妖被击落,落入海中。
怀夕本能地身子一动,捞起了一个小花妖,待看清眼前的小花妖,她一惊:“牵牛花!”
牵牛花嘴角一抹血迹,这些年,她潜心修炼,方才跑得也比较快,虽然也被牛毛击中,但是受伤并不深,一脸惊讶地看着怀夕:“怀夕君,你怎么来了?”
眼见着不少花妖已经落入了海里,怀夕指间轻捻,一张巨大的月光网沉进海里,捞出一群小花妖,有那修为浅薄的已经丧了命,活着的也是满身伤痕。
腰间的萤石化成一艘小船飘在空中,花妖们落在船上,满脸惊慌。
“怀夕君,怀夕君!”一梅花妖浑身是水,背上一个大洞,正在流血:“牡丹君被那夔牛吃了。”
听到梅花妖说这个,其他的花妖湿漉漉着身子伏倒在地上,哭声此起彼伏。
怀夕看着这些从来都十分讲究美貌的花妖,此时浑身狼狈,有那丧命的花妖已经变成了枯萎的花瓣,风一吹就化成了齑粉:“你们先疗伤吧。”
牵牛花妖伤势较轻,此时已经疗完伤了,她穿一件紫色的劲装,走到怀夕的身侧,一脸悲戚地看着不周山。
这一次,虽然不少花妖逃了出来,但是更多地被困在了不周山,就像牡丹君一样,被那可恶的夔牛给吃了。
牵牛花妖有些难过:“怀夕君,大荒主为什么任由这些凶兽出大荒?”
大荒之中封禁了许多上古凶兽,这些凶兽被困在大荒之中,才能不扰乱三界,现在,不仅从从出了大荒,连夔牛也出来了,大荒主到底在干什么?
凄惨的叫声从不周山传出来,怀夕看着这一船的花妖,天地炉已经开启,花妖们若是去凡间躲避,也是活不了多久的,花草最是受不了炎热,不周山是她们的栖息之地,现在却被夔牛给占了,她要前往大荒,也不可能一直带着她们。
况且,若是夔牛糟蹋了这一山的花妖,难保它不会前往凡间。凡人已经因为天地炉正在遭遇旱灾,若是夔牛又出现在凡间,那真是雪上加霜。
眼见着一大半山头都露出了光溜溜的山石,再也没有花妖逃出来了,怀夕目光炯炯,如今自己修为大损,已无力与这夔牛大战,既然不能强攻,那就智取,不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夔牛再往前迈一步,她看向牵牛花妖:“想不想抢回不周山?”
牵牛花妖握紧拳头:“当然想,不周山被这夔牛占了,天地炉又开了,我们已无处可去。”
怀夕点了点头,沉吟半晌抬起自己的手腕,一双眼盯着她:“我需要你的藤蔓。”
牵牛花的藤蔓十分有韧性,即使是夔牛也挣脱不开,否则,为何牵牛花会叫牵牛花呢。
藤蔓虽然坚韧,但是那藤蔓却已经化成了牵牛花妖的骨,怀夕要那藤蔓,那么就是生生地把牵牛花妖的骨头给抽出来,可想而知会有多疼。
“好!”牵牛花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自己的藤蔓,但是怀夕曾经救过花神,现在又救了她们一众花妖,就是要她的性命,她也是愿意给的。
牵牛花妖抬手摁在自己的脖颈处,缓缓地抽出了一条藤蔓,那藤蔓似乎带着血,疼得她浑身打颤,她却露出一抹笑意:“怀夕君,你当初自剔神骨,是不是也这样疼?”
怀夕一怔,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自剔神骨,现在也不必面对夔牛而踌躇不前。
被抽出的藤蔓化成手镯缠在怀夕的手腕间,怀夕立刻扶住牵牛花妖,一缕月光线钻入了牵牛花妖的身体里,可以勉强作为骨头支撑她的身体:“你们就在此处等着,我去会一会那夔牛。”
从从是不能带了的,从从本就在大荒受尽欺凌,更不要说与这数一数二的凶兽对峙了,只闻其声,就已经吓得夹起了尾巴。
怀夕单刀赴会,花妖们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纷纷掏出自己的法宝送了上去,看着一堆带着香气的法宝,怀夕无奈地说:“这些都对付不了夔牛,你们就自己收下吧,也是傍身之物,若是击退不了夔牛,到时候流落凡间也用得着的。”
花妖们不禁垂头轻泣,如今的凡间水深火热,即便他们是妖,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不周山是她们最后的庇护,现在却被夔牛给占了,真正是让人又生气又无奈。
牵牛花妖适应了体内的月光线做骨架,支撑自己的身体:“怀夕君,要不,我们随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是一个死。”
怀夕摸了摸手腕上的藤蔓,这藤蔓筋脉更强筋粗旷,上面还带着冷森森的倒刺:“不用了,若是你们一起去,那夔牛会警醒的,虽然这些凶兽残暴,但是怎么说也是同我在大荒一起生活过上万年,多少有些情谊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怀夕君!”
怀夕抬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你们好好疗伤,照顾好从从,若是打不过,我自然是会跑的,没事的。”
花妖们都红了眼,她们修为浅薄,帮不了怀夕的忙,若是跟着去,反而会成拖累,大家只能站在船上,看着她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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