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莹带着百乐楼的公子们走后,楼言在这里没有其它相识的人。

    没拆开信之前她甚至以为是厉骤找来了。

    信纸上只写着几个字。

    “月西语,城外十里栖水山庄见。”

    楼言第一反应是阎一查到月西语的秘密了,可昨日他还说需要一段时间。

    再说如果真是阎一,他大概率不会遮遮掩掩地送信,更不会与她打哑谜。

    无论如何,楼言都决定去看看。

    她借口说要出去找药,买了匹马直接骑上出了城。

    栖水山庄很有名,是城外专供富家女子们游乐的地方,建造得富丽堂皇,价格也是惊人的贵。

    楼言将马骑到门口,便看到有侍者恭敬地过来替她牵绳子。

    “敢问大女可是徐俊大?”

    “……”

    时隔八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依旧让楼言眼前一黑。

    司钰,竟然是司钰,他果然来了永州。

    既然来都来了,楼言想着与他见一面,万一他知道月西语,就能知道阳明到底说了些什么。

    再说她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刚穿越过来,一切都小心谨慎、生怕得罪人的楼言了。

    穿过亭台楼阁,见识了栖水山庄堪比皇宫的豪华程度后,总算是来到了一栋三层高的小阁楼。

    此处风景秀丽,没有外面主院豪华,可庭中摆放的一草一木都是名贵之物,也不是多简陋的地方。

    “主子在三楼等您,请。”

    侍者说完,恭敬退下了。

    楼言上了三楼,果然看见窗边有个青色衣袍的公子,长发披散在身后,似乎是未干,楼言走近了看,还能看到水珠顺着发尖滚落。

    “司钰……”

    楼言犹豫片刻后开了口,寻思自己当年不告而别的确是有些不对,最起码明面上说不过去。

    如今有求于人,肯定要先口头上道个歉。

    窗边之人头也不回,知道她来了,只平静开口。

    “床边有帕子,拿过来替我擦擦头发。”

    “……奥,好。”

    楼言稀里糊涂拿起帕子开始给他擦头发。

    司钰的头发保养得极好,又长又滑,垂下的长度已经到了腰间,可却一根分叉的都没有,色泽漂亮。

    楼言擦得很认真,司钰趴在窗边懒洋洋地看着窗外,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

    不一会,长发就已经干了大半,司钰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楼言。

    当年那个说话小心翼翼的女孩,如今长成一个武功高强,目光坚毅明亮的大女人了。

    司钰伸手拿过她手中的帕子,顺手放在一边,拍了拍软榻上的位置,楼言随即坐在他旁边。

    她刚一坐下,司钰就轻车熟路地半躺在她腿上,长发顺着楼言的大腿散下,一股好闻的花香在她鼻间弥漫。

    司钰闭上眼,懒懒地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我寻了你八年,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楼言心里怦怦直跳,不知是不是司钰的媚术突破了,如今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诱惑人的气息。漂亮的桃花眼只是轻轻一斜,就像对人施展了什么妖术一样,让楼言反应都迟钝了几分。

    不对……

    楼言急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不过片刻之间,脑海里那过于浓稠的暧昧就消散了大半。

    原本闭着眼睛的司钰睁开眼,轻笑声在房间里响起。

    随即他伸手轻轻拉着楼言身前散落的头发,逼得她低下头来。

    司钰捧住楼言近在咫尺的脸,目光深沉温柔,他唇瓣弯了弯,红唇轻启。

    “吻我。”

    楼言在犹豫,她不想再和司钰有那样的牵扯,势必会带来无尽麻烦。

    可司钰好整以暇看着她,嘴里突然吐露出几句神秘的语言,全是楼言听不懂,却十分熟悉的话。

    月西语!

    司钰竟然真的会月西语。

    “像以前那样吻我,我就教你月西语。”

    楼言不自觉垂眸看着司钰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平日里看着人时里面带了冷气,给人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司钰看向她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温度,那种炽热混杂在冰块里的眼神,复杂又诱人。

    楼言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看他眸底藏着期盼,不自觉的有些心软。

    “司钰,我们谈谈吧。”

    她将司钰拉起来,司钰却还是不愿意自己坐,硬要往楼言身旁靠。

    最后他脑袋还是落楼言肩膀上,长发依旧垂到她腿间,整个人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你说,我听便是。”

    她看着司钰,正色道:“我只想报仇。”

    司钰轻哼一声,“我只想和你亲嘴,有什么问题吗?”

    “……”

    楼言一个现代人都有点耳根子发热了。

    司钰趁机掰过楼言的脸来,定定看着她。

    “你不喜欢我的脸?”

    楼言下意识摇头,司钰的脸别提多完美,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就连她看久了也会愣神。

    司钰伸手蹭了蹭楼言的唇,他发现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依旧十分迷恋和楼言亲吻的感觉。

    “你躲我那么多年,徐俊……唔。”

    楼言实在不想听到那个名字,当即就捂住了司钰的嘴。

    司钰是真老实啊,八年了,从来没怀疑过她的名字。

    楼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改名了,现在叫楼言。”

    司钰微撅红唇,不甘地在楼言手上咬了一口。

    “你现在同我生分得很,我暂时不跟你计较,先教你月西语,随后再跟你一一讨回来。”

    楼言没想到,司钰竟是真的准备充分,打算教她月西语。

    楼言跟着他学了一下午,勉强学会一些日常用语。

    在交谈中得知,司钰本是月族人,九岁那年家破人亡,不得已入了红花教避难,这一待就是十几年。

    司钰垂首把玩着楼言的手指,漫不经心开口道:“加入红花教七年后,我亲自报了仇。只是村子被毁,亲人都死了,我也无处可去,便继续留在红花教。”

    “当年不知是谁谣传月族藏着圣物金杯,用金杯喝水可以治百病,一群强盗涌进我们的村子烧杀抢掠,仅存的月族人也不知所踪。”

    他说得平静,玩弄楼言手指的动作却停顿下来。

    片刻,一滴滚烫的眼泪掉到楼言手背上,烫得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楼言默默拿出手帕替司钰擦眼泪,却见他抬眸,泪眼朦胧望着她,水眸里都是忧伤,声音也沾上了几分沙哑。

    “楼言,你就不能亲我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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