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乌云蔽月的深夜,又在荒郊野外的偏僻河弯处,究竟会有什么人,要躲在这种地方袭击人?

    黑暗中隐隐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执剑的手极稳,身上带着厚重杀气,招式干脆利落,招招直取首级。

    被冰冷河水冲刷着腹部以下,楼言体内的万春毒虽有所缓解,却因为内力的催化而变得无法解脱了。

    她也一改往日的招式,招招直击要害,打算速战速决。

    险险避过锋利的刀刃,她毫不犹豫刺向男人防守薄弱的右肩处。

    男人身体猛然顿住,利剑穿过他的肩膀后,他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直直朝楼言压过来。

    楼言立马躲开,却也因为体内不断累积的毒素恰好在这时爆发,动作迟钝了一下,就和倒下的男子撞在一处。

    两个负伤之人滚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楼言稳住身形,一把抓住男人,避免他被河水冲走。

    短暂的接触,让楼言发现男人早已身受重伤,骨相优越的轮廓怎么看也该是个美男。

    可月光下,楼言却见他满脸透着乌黑,和领口处透出来的白皙肌肤截然不同。

    这男人中毒了。

    方才一定是她突然出现,被这男人误以为追兵,所以才会奋起刺杀她。

    楼言稍一用力将男人抵在岸边,见男人悠悠转醒,还想动手,楼言立马点住他的穴道。

    男人的长剑早就沉入河底,此刻他赤手空拳,被楼言稳稳制住,怎么看也不像是还有还手之力的样子。

    楼言咬牙扛过一波体内的发作,揪住男人衣领,重重拍打了他两下脸颊,和他商量。

    “咱们打个商量,你帮我解毒,我替你治伤,顺便帮你解了体内的剧毒,如何?”

    男人鹰隼一样的眸子锐利带着杀气,视线牢牢扣在楼言脸上,似乎在权衡她话的可信度。

    感受着男人身上冰冷的温度,楼言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有什么时候这么渴求男人过,恨不能把他直接一口一口咬下血肉来,往嘴里送。

    “如何解你的毒?”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不同于这个世界其他男子偏软偏柔的音色,但出乎意料的好听。

    方才使用了大量内力的恶果彻底爆发,楼言甚至来不及解释,也完全不想浪费时间多费唇舌,径直撕扯掉男人本就破碎的衣袍。

    “你……唔!”

    男人瞬间乍起的杀意被楼言尽数堵在嘴里,她滚烫的唇齿迅速侵入男子口中,将他咬得朝后退去,下一刻却又被面前的女人得寸进尺压上来。

    楼言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失去理智的一天。

    一整夜,她将本就受伤的男人狠狠堵在岸边欺压,天边泛白之时,她才像是只突然冷静下来的发狂野兽,恢复神智。

    水中的男人已经昏迷过去,衣衫破碎,身上全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只有那张脸出奇的黑。

    好一个黑煤球。

    楼言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内力,发觉自己体内还有许多翻腾的毒素,只待蓄势而发。

    她颇有些懊恼。

    要是这个男人昨晚没打扰她解毒,这毒就不会在自己体内扎根。

    虽然心中不悦,楼言还是只能怪一切太凑巧了,毕竟人家也只是来这个地方藏身,却被她二次打伤不说,还将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

    一夜显然是不够的。

    但楼言不是禽兽,不能不管不顾的把人做死,只好先顾及着他的身体。

    楼言找的地方极为偏僻,已经看不到什么大路,周围都是无人踏足的荒野。

    她费了一番功夫,在林子里找到  一间废弃的猎人小屋。

    勉强打扫出一块地来,赶紧为男子治外伤,又去查探他背部那刀口上的毒。

    这毒说来也奇怪,楼言看着竟然透出几分熟悉的味道来。

    她又仔细检查了男人的毒发症状,整个人都有些惊住。

    面部变黑,脉搏缓慢,若有若无,瞳色变浅,还有体内凌乱的内力。

    每一处都与守胤自制出来的毒药行僵毒完全一致。

    这毒最多三日,就会将人变成行尸走肉,楼言当时还调侃这听上去像丧尸病毒。

    师父留信说她和守胤是来了南方,难道这么巧,是守胤给这人下的毒?

    这人是守胤的仇人??

    楼言面色凝重,又认真打量了一下床上的男人,裸露的肌肤上有不少陈年旧伤,看他的招式,不像是江湖里的野路子杀手。

    他整个人也是气质斐然,眼神里充斥着上位者的凌厉。

    难道说,他就是景至峰口中那个身中奇毒的大宛国上将大将军关焰期??

    若此人身份当真是她猜测的那样,那与关焰期在战场上敌对的守胤,岂不是永昼国的人?

    不,这毒不一定是守胤下的,最起码有师父在,是绝对不会让守胤擅自袭击大宛国奋战沙场的将军。

    楼言心中七上八下的,更担心是不是守胤被人胁迫囚禁,不得已而为之。

    无论如何,她答应了面前的男人替他解毒,稍后也还要利用这个男人解她体内的万春毒,于情于理也该帮他。

    想清楚后,楼言拿出解药来,喂男人吃下,打算等他清醒后打探口风。

    可她没有想到,剩下的三日,两人清醒相见的日子并不多。

    男人虽解了毒,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并不少。

    楼言每逢傍晚就再也忍受不了体内积聚的毒性,拉着他在简便的竹榻上胡作非为。

    男人清醒后,见她的确替自己解了毒,况且该发生的早就发生过了,便也默许了她的行为,尽量配合。

    只是毒性猛烈之时,楼言也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男人被她欺负得头脑昏沉,四肢酸软,根本无法反抗,连说话的力气都攒不起来。

    有时她动作过于狠了,男人也会低哑着嗓子叫她缓缓。

    楼言无数遍对他说抱歉,然后捂住男人那双过于叫人心虚的黑眸,吻住男人的双唇,不让他说话。

    三天过去,楼言体内的万春毒已经消耗了大半,只是毕竟融入她的经脉太深,楼言隐隐觉得自己下个月还会发作。

    男人身上的毒倒是全解了,那张漆黑的脸蛋褪去乌色,露出原本就俊逸非凡的全貌来,楼言还看得呆愣了片刻。

    这男人长得好像她上辈子玩的乙女游戏里十分带感的反派建模……看得人心黄黄的。

    男人身上的衣服少得可怜,楼言将自己的外袍给他穿上。

    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内力,又被楼言折腾了三天,很是虚弱。

    楼言去猎了只野兔回来,在厨房烤了,洒上空间里存放的调料,焦黄的肉香诱人品尝。

    她将兔肉撕成一块一块的,喂给床上的男人吃。

    男人也没有拒绝,沉默无言地吃着。

    楼言突然开口。

    “明日我就要离开了,会把外面的马匹留给你。走之前我会去不远处的村子里买点东西,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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