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言本想寻个僻静的地方套话,能让这小公子录个口供就更好。
只是他看上去气急败坏,丝毫没有听人说话的功夫。
金光闪闪的长鞭一甩,力气比上次更甚,带着凌厉的风劲儿甩过来。
如今他的身份是证人了,楼言自然更不能伤他,只是游刃有余地躲开,却不还手。
“舒公子,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你若心中有气,我们私下里好好聊聊,我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一听这话,舒鹊更是怒从中来。
“该死!你竟敢嘲讽本公子肚量小,看本公子今日不把你抽成肉泥!!”
舒鹊眸中带着恨意,丝毫不顾及此处场地太小,鞭子甩得啪啪作响。
围观的人差点被甩中,赶紧退出去很远。
“受死吧!”
他将楼言逼至栏杆把手处,眸中皆是狠厉。
楼言轻而易举就躲过了他的最后一击,这让舒鹊极为恼怒,甩鞭又想进攻。
只是他今日运气不太好,甩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琴韵阁放在楼梯拐角的花瓶。
他用力一抽,没抽动自己的鞭子,反而梅开二度,整个人再次脚下一滑,朝着楼梯外摔去。
同样的摔法,他能来两次,也是个奇葩。
楼言飞身而下,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带着他落地。
谁知这舒鹊竟然更加恼怒,直接就从怀里抽出来一把匕首,朝着楼言心脏的位置刺去。
刚进门的周玄一下子就看到这样刺激的场景,顿时心跳都停了一瞬。
“大女小心!!”
他头脑一片空白,还好有旁边的周记拉着,否则他就跑过去了。
楼言反应极快,提着舒鹊的衣领转了几圈。
他手中的匕首刺空了不说,整个人被楼言转得晕乎乎的,直接就眼冒金星,失手将匕首甩了出去。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楼下也不少。
楼言看着那匕首要刺到别人身上,便脚一踩旁边的柱子,速度极快飞身过去,将匕首拿到手里。
即将被刺中的那人是琴韵阁的一个公子,已经快要吓哭了,见楼言救了他连连道谢。
楼言皱着眉头将舒鹊放在地上,后者因眩晕顿时坐在地上。
舒鹊抬头,就见面前的女子神情严肃看着他,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
“想不到你竟如此恶毒?两次见面,我可有伤你性命?只为一点小事,你竟想要杀人。”
或许是她眸中的冷光太过慑人,舒鹊有一瞬的心虚。
但他很快就站起身来,攥着拳头看着楼言放狠话。
“你给本公子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舒鹊拂袖而去,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琴韵阁中许多人才敢窃窃私语。
大多都是在讨论楼言的,纷纷猜测她是何身份,竟敢对舒家的四公子那样说话。
楼言没有理会那些打量的眼光,循着周玄和周记的身影走过去。
外面人多眼杂,三人于是来到包间。
周玄关切看着楼言,“大女可有受伤?”
楼言笑着回应他,“公子放心,我没有受伤。”
旁边的周记一边给自己倒茶,边啧了一声。
“可惜啊,要从这舒鹊口中问话怕是难了,话说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楼言也是无奈,“只是看上了同一件东西,他便出手伤人,舒家小霸王果真是名不虚传。”
周玄疑惑问道:“大女在为舒家别院那起命案奔波吗?”
楼言眼睛一亮,看向周玄,“公子也知道?”
周玄点点头,如今京中的公子们都喜欢找他,有什么消息他也知道得很快。
他开口说起自己知道的消息。
那起命案发生后,舒家觉得晦气,连那宅院都准备卖了,只怕不会让舒鹊录什么口供。
大家族最忌讳让自己陷入这样的事情,会想尽一切办法维护声誉。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听闻舒家二女舒行,曾是做过几日右相大人的弟子,虽并没有正式拜师,想来借着右相的名声也能进舒府看看。”
楼言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如今舒鹊见了她就喊打喊杀的,只能从舒行那里下手了。
做过右相的弟子倒是有意思,宁向柏看上去那么冷漠严肃一个人,舒行再调皮捣蛋,也该有几分怕他吧?
许久没见周玄了,楼言见他面色红润,气血顺畅,总归是放下心来。
看来他如今已经适应了京城中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圈子,这也是件好事。
三人闲聊了一会,就有公子来包间里敲门,是来找周玄的。
来人是尚书之子高茗,跟周玄走的很近。
高茗羞涩地看了眼包间里的人,又拉着周玄出来,撺掇着他去参加比赛。
“此次琴韵阁比试的奖品是凤尾琴,琴韵阁阁主私藏许多年的好琴呢!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的琴技有把握夺魁,要不要试试?”
周玄并不想出这种风头,但架不住高茗苦苦哀求。
还有高茗说的一句话,让他顿时动摇了。
“那凤尾琴百年难得一见,你赢了来,我也能弹两下过过瘾。”
“何况今日来了许多贵女,你就上去弹一曲嘛,若是最后不想领奖,我替你去拿就是,我爱出风头啊。”
“……好。”
见周玄答应,高茗开心极了,又开始好奇地问他。
“屋里那人是谁?怎么我以前没见过,是你的心上人?”
周玄白皙的面颊上顿时爬上一丝绯色,他拍了拍高茗的手,正经道:“不是要去参赛么,还不赶紧去将名字写上去。”
高茗一拍脑袋,“对对对,你瞧我,差点忘记了!”
见他离开,周玄才慢慢平复下乱跳的心。
大女如今是将军府的人,身份虽欠缺一些,但她才能出众,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一飞冲天。
现在尚且如此耀眼夺目,日后更是……
周玄心中流淌着淡淡的酸涩,他倒是宁愿她一直是从前的身份。
他在房间外站了一会,才又重新扬起淡淡的笑意走了进去。
得知周玄要参赛,楼言便立即歇了要离开的心思,安心留下来看他。
对于琴技,楼言一知半解的,她在白云山上没日没夜地练武,纵然师父和师兄都会弹琴,她却耐不下性子来学。
虽然不会,但好赖还是能听出来的。
周玄的琴技十分动人,犹如淙淙流水似的音节,颗颗落下,却又缠绵不绝。
再加上他一袭青衣,腰背笔挺,虽脸上蒙着面纱,却还是叫人为他的气质所着迷。
不知不觉,楼言竟然欣赏完了一整首曲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旁边的周记朝着她挑眉,“怎么样,我七弟的琴技不错吧?”
楼言点头,大加夸赞。
她听着听着,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这具身体小时候的记忆。
也是这样的琴声,原来的小楼言趴在墙角便听得如痴如醉。
有时她也会胆大地爬上墙去,虽总是会被抱下来训斥一番,她却笑呵呵的下次继续。
每次和周玄相处,总是会有小时候的记忆时不时蹦出来。
楼言恍惚中甚至都以为自己经历过那些事情了。
她不禁觉得好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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