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言刚来到京城时,是没有想过要再次卷入这种皇位争端的。
只是情势逼人,她如今既然已经决定, 那就也得择木而栖了。
大皇女是最有希望接任女皇的人,只是大皇女此人阴晴不定,就算当上女皇,也很有概率是昏君。
更何况楼言之前在三盛城将大皇女辛苦藏在关焰期身边的内应给杀了,又在白云镇将大皇女的若水教一锅端……
想必大皇女现在已经恨她入骨,楼言只有嫌命太长才会去帮她办事。
除去大皇女和三皇女,朝中其她几位皇女都声名不显。
三皇女……和楼言相熟,对她知根知底,还有她的把柄在手,看上去也有风险。
但三皇女精于算计,手中又握着兵权,还和关家关系匪浅,与大皇女有血海深仇。
若是替她做事,手中握有把柄的下属,才会用得安心。
何况自己也对三皇女了解颇深。
楼言知道三皇女一直都在拉拢自己,她之前都在装糊涂,不做回应。
如今,也是时候了。
既然早晚逃不过,不如索性就迎难而上,这样主动权还会掌握在自己手里。
三皇女府。
堂凌正在练枪,她最擅长的就是这种长枪,在战场上将马背上的敌人穿膛破肚,一枪一个,别提多畅快。
楼言在一旁等着,直到练完,才见三皇女擦了擦汗,朝她走来。
“在京中待久了,还是生疏了不少。”
堂凌拉着楼言,来到凉亭里坐下。
凉亭中间放着一盆冰,还有男侍在有节奏地摇扇子,带起来的风很是凉快。
“楼言,你说这朝堂的人都是重文轻武,武将就真的那么逊色吗?你怎么看?”
楼言笑着回应,“乱世重武,盛世重文,都是保家卫国的手段,何来贵贱之分呢?”
“哈哈哈哈,还是你会说话。”
堂凌拍了拍楼言的肩膀,对她的话很是满意。
楼言见她心情不错,又意味深长的说,“其实武力对有一种人一直都重要,只不过总是被忽略。”
堂凌来了兴趣, 放在准备入口的葡萄,“哦?说来听听?”
“需要武力去破旧立新之人,就像殿下您。”
“……”
堂凌面上的神情变得正经了不少,唇边依旧挂着笑意。
“你以前可不会与本殿说这种事,本殿更想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的主意?”
这两日,楼言做了一件事,一件证明自己投奔诚意的事。
三皇女最在意的,莫过于当年二皇女的死因。
她知道二皇女不是病死的,却找不到证据,也无法向大皇女直接报仇。
楼言自己也不是神,没有通天的本领,但她在系统那里刷出来一样东西——一万积分的记忆球。
记忆球可以回到过去,看到某些特定的场景。
楼言本想看自己母亲的场景,系统却说涉及到天命,不能观看。
她只好利用这个球,找到了当年二皇女匆忙写下的遗书。
这遗书本该被送到堂凌手中,但那送信之人被截杀了,遗书便随即遗落。
即便有记忆球帮忙,楼言也还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遗书的下落。
她将那金属圆球放在桌上。
“殿下和我一样,都是经历过刻骨疼痛之人,也都不想再重蹈覆辙。以往我不愿正视自己的心意,如今却明白再也拖不得。”
“殿下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往后刀山火海,我愿随殿下去闯,直到殿下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绝不食言!”
看到金属球的一瞬间,堂凌直接红了眼。
那是自己送给二皇姐的礼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
永昼国的使臣已经来了,女皇晾了她们两日,又经历几天的商议,议和的事也商量了个大概。
第八日,女皇准备了宫宴来招待永昼国。
说是招待,实际上又是另外的下马威。
宫宴十分盛大,一片拜见声后,众人都入了坐席。
女皇的眼睛一直在往使臣席位那边看,楼言如今职位高了,位置也极好, 一眼望过去, 那里坐的正是师兄。
师兄今日穿了永昼国皇子的衣袍,白金交织的颜色也透亮显眼,乌发顶上是隆重的金玉冠,衬得他人若冠玉,冷艳高贵。
之前师兄交代了不要联系他,等到宫宴的时候再见面,如今就是见面的机会了,楼言却又隐隐担忧起来。
女皇的态度不太对。
对面的近侍又走下来,往封胤桌上放了些什么,封胤对着上位遥遥一拜。
楼言看着桌上的酒杯,下意识就要倒酒往嘴里送。
只是那酒在放到嘴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日在望江楼,有人托小二送来的信。
莫要饮酒。
这几日楼言一直都没有喝酒,也没有需要喝酒的场合,除了今日。
莫非那人提醒的就是今日??
楼言知道自己百毒不侵,而且身上还有解毒丸,所以并不害怕。
只是那想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她端着酒杯在嘴边乱晃,但就是不喝下去。
时间一长,就默默观察到好几道注视的目光。
师兄一直都在看她,定是出于想念和关心。
还有舒家那边也有视线传来,却是舒浅。
自己是舒浅的救命恩人,舒浅一直都有暗中给她送东西的习惯,楼言没有察觉到她的恶意。
还有一道是周记,自从自己送她香囊后,她倒是正常了不少,只是时不时就会看着她脸红,估计是又想歪了。
能跟狗谈,这家伙脑回路本来就不正常,楼言也没放在心上。
还有一道……是大皇女。
楼言抬眸看过去,看到的却是大皇女身边坐着的舒鹊。
女皇已经为两人赐了亲事,大皇女放荡不羁,硬是要舒鹊坐她身边,整个宫宴的人都没有敢说什么的。
舒鹊看自己,楼言可以理解,但是他的目光十分隐晦,楼言起先都没有察觉。
反倒是大皇女,一直在看自己,与初见时气势汹汹的敌意不同, 她眸色微亮,脸颊发红,鼻翼翕张,似是在兴奋。
大皇女在兴奋什么?
楼言垂下长睫,或许她很快就有答案了。
杯中的酒已经放了很久, 楼言将酒水直接倒在另一个茶碗里,又重新倒了一壶酒。
这次,她微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女皇的声音正好响起。
“听闻永昼国九皇子深得先皇喜爱,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不知可否替本皇诊一次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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