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宇文化及在帐外禀报道。

    杨广皱了皱眉头道:

    “让他进来。”

    上次东突厥来大隋,是想要一位和亲公主。

    当时他听从了武信的建议,把他们严厉地斥责了回去。

    这次他们又来,他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哼!

    既然见到陛下,为何还不跪下?”

    宇文化及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只见那东突厥使者大摇大摆地进了大帐,不仅目光直直地盯着杨广,竟连丝毫拜见的意思都没有,真是胆大妄为!

    东突厥使者轻蔑一笑:“你我皆为大国,我东突厥可不是新罗、百济、西域那些弹丸小国。

    我们与隋朝,那是平起平坐的存在,又为何要行这跪拜之礼?”

    众人皆是一惊,相比较上一次东突厥使者面见杨广时的毕恭毕敬,这次他们显然硬气了许多。

    这话语间,竟是直接将东突厥提升到了和隋朝同等的层次,连向来的跪拜之礼都要省去。

    “放肆!”宇文化及怒喝道:

    “岂有此理!

    你东突厥自我大隋建立以来,每次来朝,必要行三跪九叩之礼。

    此乃规矩,也是你们对大隋应有的敬重。

    如今你们竟自行坏了这规矩,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刹那间,大帐内的气氛好似绷紧的弓弦,紧张得令人窒息。

    然而,那东突厥使者却依旧神色泰然自若,仿若置身事外一般。

    宇文化及所言的确句句属实,在过往的岁月里,这样的规矩一直存在,从未被打破。

    可这东突厥使者心中却另有盘算,在他看来,有一句话说得好。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遥想当年,东突厥的确对隋朝心怀畏惧,隋朝国力强盛,如日中天,那是不容置疑的霸主。

    可这么多年的风云变幻,东突厥也没闲着,他们一直秣马厉兵,枕戈待旦,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再看隋朝,这些年征战不休,就像一个疲惫的巨人,在内乱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如此局势,东突厥又怎会再甘愿受那旧规的束缚?

    杨广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着手掌,笑着说道:

    “有趣,当真是有趣啊!”

    长久以来,在杨广的心中,别说是东突厥了,就算是这世间所有的异族,在他看来都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何曾被他放在眼里过?

    那些异族在隋朝强大的国力面前,向来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

    可如今,眼前这东突厥使者竟摆出如此强硬的态度,这情形,倒是让他感到十分新奇,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意想不到的涟漪。

    “哼!告诉朕,你来我大隋究竟所为何事?”

    杨广终于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他倒要瞧瞧,这次东突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又想索要公主,还是讨要钱粮?

    这些年,他的脾气的确是收敛了许多。

    未曾想,竟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如今连一个小小使者都敢这般张狂!

    若这使者给不出个合理的说法,他定不饶他,取其性命以儆效尤!

    “回大隋皇帝陛下的话。”那东突厥使者微微躬身,却毫无惧色,开口道:

    “我奉可汗之命前来大隋,实有两个目的。

    其一,我突厥可汗听闻大隋境内有诸多异种,此等奇物令可汗大人感到万分稀奇。

    故我突厥希望大隋朝能慷慨相赠一些,也好让我突厥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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