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别闹，我跟你永尚哥有事要聊，你先出去。”
陈春来皱眉训斥。
“我不么，姥爷都说要张弛有度，要不你让我出去玩，要不你给我讲题。”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一辈子的小情人。
就这么一撒娇，哪个老父亲能顶得住。
“你呀，没有个女孩子样，什么余弦定理我哪会呀，我上学时候学得早就被狗吃了。”
陆永尚坐在一旁，听到这熟悉的名词后，下意识地回道。
“余弦定理？这个我会。”
“什么？你会？”别看陈秋心也就比卢玲灵小两三岁。
但她一直被陈叔保护得很好，古灵精怪，和小孩子一个样。
听到陆永尚的话，直接走到了陆永尚身前，用铅笔挑起陆永尚的下巴。
“永尚哥，我听说你不是初中毕业么？”
“怎么你今天说的话有点让我听不懂呢？”
陆永尚被这小妮子的动作逗笑了，从小妮子的手里一把抢过铅笔。
抽出在书上压着的报纸，大笔一挥，就写下来三个公式。
陈家父女看着报纸上的笔迹，两个眼睛瞪得滴溜圆。
等到陆永尚写完。
陈秋心接过报纸读了起来。
“a的平方等于b的平方加上c的平方减去2bc什么玩意a？”
“不是，永尚哥你真会呀！”
“我感觉这跟我之前学的一样呢？？？”
“那是s，叫余弦函数，是直角三角形，角的邻边除以斜边。”陆永尚耐心地解释起来。
这个年代，因为六六年后的那件事情。
高考已经取消了许多年。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市面上关于学习的书籍也少得可怜。
不少私下流传的学习书籍都是职高的教师教学笔记。
人传人，挨个抄写。
笔迹不同，抄写后的知识点也没有那么全面。
甚至有些知识点都面目全非，根本认不清楚。
“不是，永尚，你怎么会的？”陈春来一时之间也来了好奇。
完全忘记了要跟陆永尚商量的事情。
“我家里不是有两个上山下乡的知青么？”
“上次来这后，玲玲给我买了几本书，晚上没事的时候就给我讲一讲。”
陆永尚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但实际上，是陆永尚给卢玲灵买的书，在家里，也是陆永尚辅导卢玲灵。
后世的扫盲教育，还有他没事花养老金上的老年大学。
可不全都是为了去学校认识老太太。
其中真有圆了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上学的遗憾。
直到他老了，才发现校园生活才是最简单，最快乐的。
“那太好了！爹，没事你就让我去永尚哥家看书呗！”
“我跟玲玲嫂子好好学习，这都不用找老师了，你也不用上火了。”
“永尚哥肯定能同意的，是不是永尚哥！”
陈秋心眼珠子一转，照着陆永尚的脸就亲了一口。
“秋心，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陈春来的脸板了起来，连轰带撵地给陈秋心推了出去。
看着自家女儿和故人之子这般亲昵，其实他也是开心的。
只不过陆永尚已经结婚了。
要不，他绝对会撮合这对小年轻。
“我家小妮子。。。被我惯坏了，永尚你别往心里去哈。”
陈春来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想要学习就去我那，我平日里也不在家，你去沟里的时候带上秋心，这样她也能有个伴。”
“那个。。。要是没事的话，陈叔，我就先走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县里，陆永尚还想去供销社看看，自行车好像也是这几天供货，如果可以，一会就能骑自行车回家了。
想到这地他还有点兴奋。
许久没有骑这个大梁自行车了，他记得后世的时候，九几年大梁自行车还是各个村子的主要交通工具。
孩子们想要学会骑自行车，身高不够的小朋友，迈不过去那个大梁，就只能在大梁下面的洞将腿伸过去。
歪着身子骑自行车。
那时候，马路上都是歪着身子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就跟个小三角形似的，也是一道不一样的风景线。
“唉，等等，我记得刚刚要跟你说个事，被秋心这么一闹，就给打断了。”
“你等一下哈，我想想。。。”
“对了！你明天有时间么？我这老丈人与他的战友约好了明天想要上山溜达溜达。”
“他们在本地找了一个向导，说是一个老猎手，规矩可多了，又是不能带枪，又是不能带狗的。”
“我一听就是个骗钱的骗子。”
“十分不靠谱，正好你来了，要是有时间，明天早上我派车去接你，你帮着保护一下。”
“就当帮帮老叔了，钱明天也一起送过去。”
陈春来一拍脑袋，差点将大事给忘了。
他这个二十多年的老姑爷，总共也没见过几次老丈人。
而这个老丈人一家子都是文化人，很看不上自己。
所以，知道他们在县里找的猎手是个只会吹牛的老骗子后，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甚至感觉，老骗子上山打猎还没有他自己靠谱！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最后也只能想到了陆永尚，就算今天陆永尚没来，他也会去三部落临场，去找李=陆永尚跑一趟。
“啊？不让带狗，不让带枪？那打什么？打空气去？这不是大傻。。咳咳。”
陆永尚欲言又止，说实在的，就这套说辞，他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规矩。
“对呀，我还打听了一下，好像他经常上山拿几只兔子回来，邻居就认为他打猎水平不错。”
“不过，我看那架势，也就是个会下夹子的花架子，你们林场最讨厌的那种人。”
陆永尚闻言就明白过来了。
上山下夹子，靠的不是打猎的技术，而是运气。
那种可以夹兔子腿的小夹子做起来很简单，就是一块木板子上面绑上铁丝，再加几个弹簧。
只要下得够多，不用入冬，就是春秋的时候，都会有收获的。
县里有不少闯关东的时候过来的外地人。
没有身份，当不了工人，只能在县里靠着各自的手艺为生，或者是嫁娶到本地人。
而不少外地人因为不了解这边打猎的规矩，总是拿着夹子上山抓野物。
后世的时候，这种方式肯定不行。
山里的动物没有这么多了。
但是这个年代，但凡运气好一点，就总能夹到几个兔子。
运气好的还能夹到一两头傻狍子。
各个林场的猎人看到夹子都会直接给捡回去，带到家里销毁。
以防伤害到猎狗。
而这个老骗子估计不是不让带狗和枪，是他本身家里就没有猎狗！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我能带枪和狗么？”
陈春来闻言尴尬地摇了摇头。
“就是不能带狗和枪，所有我才这么纠结，要不我就能带着枪跟在后面了。”
“老爷子以前是拿枪的，后来经历了那几年的事情，越发的不喜欢碰枪了，所以我也不太好劝。”
“都说夫妻本该一条心，可是。。你婶子别的都好，就是从小听老爷子的话。”
“你说我这条件，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呀！”
陈春来不断的叹息着。
而陆永尚想了想林海县附近的那几条山脉，山不算高，只要不深入，走到下面林场的范围。
其实也没有什么危险。
林海县人多，动静也大！
大型动物只要不是饿急眼了，是不会过来这边的。
而此时，还没到大雪封山的时候。
明天和狗蛋两人带着弹弓子和猎刀，陪着几位老人打几个灰狗子。
估计就能给几个老人逗乐了。
灰狗子就是小松鼠。
东北的松鼠有不少种类，有大一点的灰松鼠，体型较大，尾部蓬松，是东北最常见的松鼠之一。
还有就是红松鼠和花栗鼠。
体型较小，挖掘洞穴储存食物。
还有就是特别珍贵的魔王松鼠了。
就是这个年代，一只魔王松鼠幼崽都能在县里有钱人家卖个好价钱！
是不可多得的宠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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