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怀玉一直在忙于医术的事情,时常会到二夫人那里。
每日都会忙得很晚才归来。
久而久之,怀玉早已忘却丁香的事情。
这天丁香匆匆忙忙的来到怀玉面前,这还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头一回接触。
倒也不免让怀玉担忧。
“丁香有何事?”怀玉缓慢抬头合起手中的书籍,看向面前的丁香。
丁香总是如此板着一张脸,让人瞧不出任何端倪。
也自然从对方脸上看不出半分端倪。
“姨娘,这是宋府送来的信上面写着姨娘的姓名。”
宋府送过来的?
而且还是自己的名字,
莫非是母亲在宋府出了什么事。
怀玉一阵心慌,表面仍然做到淡定,格外小心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信。
“你先出去忙吧。”怀玉并没当着对方面拆开,而是格外留了一个心眼,让面前的丁香离开。
等到此人离开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展开。
怀玉内心惶恐。
她深知自己母亲绝不可能私下里平白无故来信,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越是这样,怀玉拆信封的手指不断的颤抖。
好不容易将信纸展平,怀玉看到上面的内容,顿时呼吸一顿。
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娘病重,让怀玉抽空回去。
自小母亲就卖身到了宋府为家奴,生下的孩子也都为奴仆。
而且怀玉至今都没有脱奴籍。
表面上风光无限,也是裴沅之的姨娘,但是她的身份依然是奴籍。
自从她跟着宋昭陪嫁到裴府,就再也没有回去见过自己母亲。
对此,怀玉对于母亲病重的事情谨记在心,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整天都魂不守舍。
夜里裴沅之归来。
迈着步子,踏入映月居,便看见怀玉独自一人捏着书却无心读。
眼神放空,明显是走神了。
莫非是太累了?
裴沅之从未有见过怀玉这般模样,他缓缓上前,趁其不备,将手中的书抽离合上。
放置一旁。
怀玉的手突然一空,这才突然回神。
“你回来了。”怀玉不由吃惊。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她本能开口。
男人不动声色落了座,伸手轻轻的捏了捏怀玉脸颊,“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真是个迷糊虫。
啊?
怀玉眨眨眼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抬头望向外面的天色。
外面不知何时夜幕降临,怀玉明明还记得这时候艳阳高照。
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
怀玉浑然不知最近到底做了什么?
回过神,怀玉特意给男人泡了一壶茶。
和怀玉内心依然记挂着母亲的事情。
也不知母亲的病到底如何了?
该怎么和他提起这件事?
手背传来一阵刺痛。
“啊!”怀玉下的回神,手中的茶杯也落在地上碎裂。
滚烫的水在这一瞬炸裂,肆意飞溅。
怀玉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脸茫然的垂头,看着地上碎渣。
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气。
“烫着了吗?”裴沅之迈步上前一手握着怀玉的手。
怀玉吓的缩了缩手,无济于事。
男人墨色的眸子深沉,他的大掌轻轻包裹着洁白无瑕的小手。
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这么严重。
男人眉头一皱,脸上的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
“淼阳。”守在门口的淼阳,听到动静赶忙上前。
“将军。”
“去请个大夫来。”
男人紧张道。
淼阳正准备离开,怀玉却突然叫住:“不用,不用。伤的并不是很严重,只要涂抹一些药就行了。”
话音落下,怀玉不由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是被人紧紧的拽着。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男人,才发现男人的脸似乎很难看。
怀玉内心咯噔一下,慌的不行。
生气了?
可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话吧,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呢。
裴沅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让淼阳取来烫伤药。
他格外小心,格外专注的将烫伤药膏涂在烫伤的地方。
“嘶~”被烫的地方皮肤泛红,轻轻一碰便有刺痛之感。
指尖尚未触碰,就足以让面前人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裴沅之见状抬头与其对视。
“忍一下。”
温柔的嗓音让怀玉心安。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好疼。
男人已经放轻了动作,可不知为什么仍然痛的让怀玉眼眶含泪。
而这一幕早已被男人尽收眼底。
如同羽毛般的睫毛上面粘着泪珠,眼眶的泪水倔强的打转。
裴沅之长叹一口气,看着已经被涂好药膏的伤口处,红的愈发明显。
眸子微沉。
凉凉的风吹来,张口处的灼烧感已经缓和了许多。
转头才发现原来裴沅之捧着自己的手轻轻的吹着。
“只是泡茶的功夫,怎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怀玉的心事一下子被人捅穿。
她内心不安,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经意间与男人对视。
男人炽热的眼神打量过来,怀玉失神片刻,这才刚才地把话吐出。
“今日母亲来信…”
原来是家中之事。
他听到此处原本紧绷的神色有所好转。
宴会后裴沅之本应该要和怀玉回一趟娘家。
只是自己实在太忙,抽不开身。
再者,怀玉当年是跟着宋昭陪嫁来,此处当丫鬟,有一段时日没回去了。
是时候应该回去与母亲叙叙旧。
“的确是该回去好好看看了。”
裴沅之的话让怀玉感到心暖不已。
眼眶里的泪也不停打转,模糊视线。
“只是近日我抽不开身,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一些东西,明日带着。”
怀玉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裴沅之。
他刚才说什么?
他想要跟着一起回去。
这…
怀玉脸色并不是很好,毕竟他深知自己在宋家只是一个奴籍的身份。
虽然现在已经是裴沅之的姨娘。
可这奴婢身份尚未褪去。
她更是没想到,男人竟想的如此的周到。
“东西我自己准备就可…”
怀玉说话时,男人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悦。
怀玉噤声。
“好不容易回去一趟,自然要带点东西。”
裴沅之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门外人。
怀玉脸颊红红,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想的如此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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