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翛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嗯,我知道,我的雇主很大方的,她自己家里也很有钱的,人家是有钱人家,素质也很好……”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干啊,偷鸡摸狗的事情千万别干,你态度好点,服务意识也强一点,端茶倒水总不用我教你了,和人家打好关系,之后等你哥回来的时候,你牵个线,哦,不对,你那个雇主长得怎么样?家里有没有说是做什么的……”
“妈,人家有未婚夫的,而且我这个工作是短期的,做到人家回来就不做了的。”
听不下去的项翛年,强笑着,连忙打断了母亲的“畅想”。
捏着手机的指尖,却已然用力到发白。
“啊?你这工作是短期的啊,你不早讲啦,那你之后不是又要变成无业游民,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的,不行,你赶紧找份工作,我都要被邻居笑死了,说读书读个本科出来,结果大学毕业了就在家里蹲,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人家专科的,好歹还有一份手艺呢……要不你还是读个硕士?读出来年纪刚好,可以嫁人,本科已经不吃香了,现在硕士在婚恋市场上才抢手……”
窒息般的缺氧,如凶猛的潮水,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瞬间将项翛年笼罩,夺取她所有能够呼吸的器官感触。
“不说了妈,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我先挂了啊。”
逃也似的,项翛年把手机放到挂断键上,握在膝盖的手指更是发紧,似乎这样就能忽略手指的颤抖。
“诶,怎么回事,你这么快就要挂电话了,这才聊了几分钟啊,我看别的母女打电话都能打好几个小时的,怎么到你这里都没话讲的……”
听到这儿,项翛年不再犹豫,按下了挂断键。
“哈————”
长长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项翛年双手环抱,抱紧了自己。
今日种种的危机与变故,都不如这一通电话,对项翛年的伤害,来得大。
刹那间。
手机里多出六位数的喜悦,突然消逝。
“喵?”
“汪?”
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项翛年和安安乐乐的语言系统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但是,最直接的,最直面化的,安安和乐乐都察觉到了项翛年的情绪不对。
它们纷纷来到项翛年的面前,发出声音,询问项翛年怎么了。
真挚而纯粹的,不带有任何目的的,只是出于关心的。
项翛年抬起头,黑亮的眸子里,隐隐闪烁着水光,她哽咽着出声:
“安安,乐乐啊,你说,人怎么会这么现实呢……还总是妄想……”
轻言的呢喃,似是在疑问,也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但项翛年的情绪过去的很快。
因为,吃饱喝足的安安,开始撒欢作妖了。
它久不见项翛年给反应,注意力就开始涣散了,毕竟年纪还小,就像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在课堂上总归是坐不住。
安安很快就把视线瞄准了客厅里的一株绿植。
它挪动着脚步,慢慢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鬼迷日眼的,悄咪咪关注着项翛年的反应,但人家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安安的蠢蠢欲动。
然后,安安大步流星,小跑着跳跃,一个猛子,就扑上了那个看上去就很好咬的绿植。
“啊呜,嗯呜……”
扑咬的动静,终究是引起了项翛年的注意。
项翛年顺着声音转头,看到安安正跳着在够那盆垂下来的兰花。
不知道市价几何,但被养的娇翠欲滴的模样,说明这盆兰花,应当是受到主人的无限呵护和关爱。
绝对不能让安安弄到那盆花。
当时,项翛年脑子里只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奈何身体太弱了。
项翛年猛然起身,长时间的蹲坐,让她的视野陷入了一片黑暗,她撑着边上的柜子,稳了两三秒之后,才恢复了清明。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
现实情况是,不止是这一瞬息的低血糖,还有蹲久了开始发麻的腿。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腿部发麻到,让人控制不住脸部濒临崩溃的肌肉,不住想笑。
钻入骨髓的痒意,但眼前却有抓心挠肺的着急——安安都已经快要咬到那盆兰花了。
为了保护自家雇主精心呵护的兰花不被迫害,如此危机的情况,让项翛年不得不选择挪动如电流游走一般,噼里啪啦开始发酥的腿脚。
“嘶,安安,不行!”
项翛年一边制止着安安的动作,一边克制着自己面部的表情包太过狰狞。
可怎么可能呢。
旁观到项翛年脸上扭曲的表情,还有非正常人类的行走姿态,乐乐:“……”
乐乐默默跳上了柜子的高地,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观察着事情的动向。
距离不远,几步路,项翛年就走到了安安的身边,只是,腿脚仍然处于酥麻的状态,项翛年龇牙咧嘴的模样,让安安误以为自己要被打了,它四个脚丫子是麻溜,一下子就从项翛年唾手可及的距离,逃开了。
刚拖动她的“病体”,勉强走来的项翛年:“……”
咬着后槽牙,项翛年对安安道:“你给我过来!”
但越是这样,安安就退的越远,小屁股不断往后退,撞到墙壁,发现退无可退后,才终于停下了慌忙的脚步。
项翛年:“……”
不是……嗯……听说小狗狗和小猫猫,对于声调上扬的对话,才感兴趣……
腿脚发麻实在是动不了的项翛年,在原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夹着,道:
“安安啊~过来~”
还好现场没有其他人,项翛年都被自己肉麻到了。
可偏偏安安就吃这一招。
屁股靠墙的安安,歪着脑袋,大眼睛看了项翛年一会儿,然后,咧着嘴,小跑着,向项翛年奔来。
一溜烟的功夫,就被呼唤到了眼前。
咧嘴摇尾的模样,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狗。
项翛年,作为第一现场的目击人,能明显感受到安安前后态度的变化,她注视着乖巧蹲坐在自己面前,吐着舌头笑得正欢、表示她叫得不错的安安,沉默了。
被反向教学的项翛年:“……”
安安大师,真有你的。
小女子,甘拜下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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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责任小剧场。
被关押在铁笼里的缺德小霓虹间谍:“队友啊,一定要放大眼睛找。”
被嫌弃的队友钱女士:“呵,就一入赘的小牙签,没资格和我说话,休书拿好,不用想也是净身出户,给我滚出华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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