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方互不干扰的时间里，在各自的空间里，各自的生活，都顺利而美满。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天气也渐渐转凉，从凉爽的秋天，到了寒冷的冬季。
而项翛年对于顾凌晏的感情，虽然与日俱增，也有隐隐戳破窗户纸的倾向。
但是，在上次，在山上，被打断后，项翛年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话的机会。
因为临近年关，都准备进入年度清算阶段，不论是顾凌晏顾少虞，还是林允初，都很忙。
甚至有很多次，连铁打不动要聚在一起吃的早饭，都有人员的缺席。
项翛年她自己，也因为自己的事业，而忙的晕头转向，每天都要在电脑前面，坐十几个小时，键盘也买了一把又一把。
所以，项翛年和顾凌晏之间，有关于感情进展的事情，就这么，一拖再拖。
拖了很久，一直到了冬天，到了过年的时候。
过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哪怕争吵，在即将过年的这段时间里，父母，还是会按照多年流传下来的习性，给自己的孩子，打电话，问问远在他乡拼命打工的孩子们，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
同理。
在某一个临近过年的寒冷的清晨。
还把自己包裹在暖和的棉被里的项翛年，也接到了这样的电话。
“喂，年年啊，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你老板有没有说放你回家过年啊？”
就仿佛，那场歇斯底里的“我当初要是没有生下你就好了”的通话，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至于陈爱芳依旧认为项翛年做着上门住家喂养的事情……当时，接了那通电话后，心灰意冷的项翛年，为了不要让出现更多的麻烦的事情，除了知情的林允初和顾凌晏，她谁都没有告诉。
所以，对陈爱芳的说法，就是一直做着包吃包住，喂养老板宠物的工作。
“回家过年啊……”
说实话，项翛年其实不太想回去。
但是。
项翛年虽然是想留在林家的，就是不知道林允初的爸妈要不要过来过年，一家团圆的日子，她一个外人在那里也不好。
虽然，到时候，就算她厚着脸皮留在人家里，大概率，也只会被热情的，邀请着一起吃团圆饭。
但如果发展成那样，项翛年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我也不知道诶，我待会儿等老板回来的时候问问吧……”
总之，先推脱再说。
“什么老板啊，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回来过年吃团圆饭的，这些资本家，真是会剥削底下打工人，但是，你要是真的不能回来，记得要三倍工资啊，过年加班的，好像劳动法，还是哪条法律里，规定要……”
之前，这份工资还算比较高，也还算稳定的工作，在陈爱芳的眼里，虽说不太体面，但也还是一份勉强说的过去的好工作，总比项翛年待在家里碍眼好。
彼时，陈爱芳对项翛年老板的吹捧，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而现在……
只能说，人，就是这样，充满了多样性。
陈爱芳，对于陈德杰来说，是个样样都支持，也会辅助他摆平前方困难的好妈妈。
但对于项翛年来说，她却能成为一个，刻薄无情，也在鲜少的爱中，充满了算计的母亲。
挂了这通让人疲惫的电话后，项翛年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清晨七点，一个翻身，把露在棉被以外的手，裹进被窝，闭上眼，想再睡一个回笼觉。
但，项翛年在床上蛄蛹了两下，却是睡不着了。
可是要是现在起床……
是个人都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起床的难度，堪比过三关斩六将。
不是所有人，都有在冬季早晨说起就起、毫不耽搁的魄力。
虽说这个冻人的温度，可以借助人类的伟大发明，室内空调，来让自己好受一点。
但这边的习惯，怎么说呢，一般家庭，哪怕冬天再冷，家里室内，都不会开暖空调……因为燥得很。
不过，商场和有良心的公司，都会开。
而同样也是冬季起床困难户的项翛年，折腾和，把放在从床头柜的衣服，拽进温暖的被窝里，暖一暖，变得不要那么冷冰冰，再穿上。
然后，这里扭一扭，那里拽一拽，把软和的毛衣，盖好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再暖一暖，直到自己感觉到有点热了，迅速起床把最外面的羽绒外套穿上。
“欧呦，这个天气，可真是冷啊……”
项翛年坐起身，拎着冰凉凉的袜子，在看不见的棉被下面摸索着，给自己穿上袜子。
最后一步，是最关键的，也是最大的挑战。
在已经被体温捂热的秋裤的外面，穿上厚实的、不那么好穿的冬裤。
在那之前，要先掀开暖和的被窝……
“一，二，三！”
项翛年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的穿裤子流程后，给自己喊了一个口号，然后，猛地，从床上弹射而起，抓起裤子就往自己的脚上套。
“我天，好冷，嘶……不行，我一点都不冷，我很热，我一点都不怕冷……”
项翛年一边说话欺骗自己，转移自己对冷的感知，一边加快手上的速度，快点把裤子穿好。
等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时，就到了下一个挑战了。
开窗透气。
不论晴雨，不论冬夏，仿佛是刻在华国人骨子里的基因——通风。
项翛年站在窗边，确认自己已经把外套所有的纽扣拉链都拉紧了之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窗户。
“咔哒。”
窗户仅仅只是开了一丝的缝隙，外面的冷空气，就如同闻见了腥味的丧尸，一股脑的，顺着那条缝隙，钻了进来，破坏了项翛年一个晚上，因为呼吸产生的二氧化碳而暖和的室内温度。
简单的呼吸，都在瞬间，冒出了冷凝的白气。
骤然被冷空气袭击，项翛年的鼻子，一酸，生理性的鼻涕和泪水，就要顺着往下流。
“吸溜，太阳这么好的日子，偏偏这么冷，跟个假太阳一样，呼，还是赶紧洗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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