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
陈德杰始终盯着夜间漆黑的路况,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陈爱芳的话。
“那怎么不至于呢,你妹妹我说一句话都不行,我说她一句,她能顶回来十句,还得是生了儿子啊……”
陈德杰皱紧了眉头,对陈爱芳的话语,产生了一点不适感,但他几次张开嘴,最终,也只是吐出这样一句话:
“妈,你不困吗,睡会儿吧,路上堵车了,到家还得好久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烦了,还是嫌弃我数落你妹妹?”
在某些时刻,陈爱芳的直觉,有些准到吓人。
她立马转过身,直面着陈德杰,板着一张脸,质问他道。
“怎么会呢,妈,你说笑了……呵呵……”
被点中心思的陈德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好险,还是忍住了,他撑着一张无比正经的脸,用无比正经的腔调回道。
对此,陈爱芳眯着眼睛,狐疑的,盯着陈德杰的神色,大概过了三个呼吸,她才放过陈德杰:
“行了,那我就相信你了。”
呼——
安全。
陈德杰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但是,陈德杰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趁一个红绿灯的间隙,对陈爱芳道:
“妈,你以后对我们年年稍微好一点吧,不要总是这样……”
本来,陈爱芳已经平静了下来,准备听从陈德杰的建议,盖上小被子,带上眼罩,就这么准备向后座已经睡死的项爱国学习,但听到陈德杰为项翛年说话的意思,立马就从躺下的座位上,腾的一下,立马坐直,然后,就开始反驳:
“什么叫我要对她好一点,我哪里对她不好啦?我给她吃给她穿的,还供养她上学,后面她大学毕业出来没有工作,不是还是窝在家里,吃我的用我的,我本来还想着这丫头终于毕业,可以赚钱了。”
“我也没要求她要上交多少家用吧,结果她连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找不到,毕业就失业,这么些日子里,你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吗?认识不认识的,熟悉不熟悉的,看到我就要上来问一嘴我女儿现在在干什么,你知道我当时心里的什么感受吗?”
“他们要是问你也就算了,我还能说几句,他们问年年,我怎么说,我要说她失业在家,在家里啃老,这样说出去,然后让人家看我笑话?”
“是,人家表面上是没怎么说,都安慰我说以后会好的,说现在行业紧张,但也有人趾高气昂的,站在我的头上,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着是我太宠溺她了,所以,才把人教成这副样子,然后,还一副你家女儿以后怎么办啊,没救了的表情,可怜地看着我,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
陈爱芳,因为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赚到了她自己现在的身家,也养活了她自己的一个家庭。
所以,她的自尊心,很高。
同时,她也自然而然的,认为,只要努力,只要勤奋,只要能吃苦,就能获得像她一样的成功……所以,她一直理解不了项翛年宅在家里,只找兼职却不找稳定工作的行为。
每次看到懒懒散散的项翛年,陈爱芳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在外人眼里看来,事业成功有建树的女强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没有用、几乎是她污点的女儿……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现在,不是光靠努力勤奋和吃苦耐劳,就能获得相应的报酬的。
这是属于两代人的隔阂。
是无法翻越的,坚不可摧的壁垒。
而感受到陈爱芳的言语战斗力的陈德杰:
“……好了妈,我不说了,你消消气,消消气,不要这么激动,注意点血压,不说了不说了,你睡觉吧,我给你放个音乐听听……”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试探,就把陈爱芳气得够呛,陈德杰看着陈爱芳双手抱胸,愤愤地盯着自己的样子,连忙告饶,打开了车载音箱,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哼!”
于是,这场对话,以陈爱芳的占据上风为落幕,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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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感觉呼吸都好痛……
手上脚上有点火辣辣的……
但是,好像有股熟悉的味道……
似乎,是自己喜欢的,雨水的气息……
很安心的味道。
嗯……暖和起来了,周围好吵,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消毒水,不要……”
半梦半醒之间,闻到消毒水凑近的项翛年,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按住了,周围也响起了一阵笑声和着急的动静。
然后,项翛年感受到自己火辣辣的四肢,在被人,用柔和却不失力道的手,按摩着,那种火辣辣的刺激感,正在逐渐消退,让人昏昏欲睡的。
最后,伴着周围膏药的味道,还有脉络都被揉捏开的舒适,项翛年从不安稳的昏迷中,渐渐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前。
被顾凌晏背回来的半途中,项翛年心中一松,就失去了意识。
而等不到项翛年的回应的顾凌晏,脚下一顿,下一秒,以更快的速度,往林家的方向飞奔。
一边奔跑着,一边用他敏感的后脖,时刻感受着项翛年的呼吸。
好在,项翛年的呼吸,虽然比正常情况的时候,微弱,但胜在平稳。
从别墅区到河边,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的,被顾凌晏跑进了十分钟。
在顾凌晏背着项翛年跑着,冲进项翛年房间的场景下,早有准备的宋仁安和林允初,安排妥当,让项翛年安全着陆在自己的床上。
然后,有条不紊而动作迅速的,就开展了相应的治疗。
冻伤病人,不能立刻就用热水袋或是取暖器,很危险。
要用舒缓的按摩手段,让患者因寒冷而停滞迟钝的血脉,重新流通起来。
这一步,顾凌晏亲力亲为。
哪怕在昏迷中的项翛年,出现了抗拒的挣扎,但顾凌晏还是在林允初等人的帮助下,把项翛年淤堵的脉络,都揉开了。
从出门奔跑,到找到项翛年狂奔回家,再到现在马不停蹄地理疗,忙到项翛年体征平稳下来的这一刻,顾凌晏才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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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本来开头想写,吻到浑身发热的,来缓和一下……但在这里,显然不现实……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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