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宋诗诗困了就睡,渴了,孟寻州会及时递水过来。

    到吃饭的时间,孟寻州也是早早将准备好的包子、干粮递到她手中。

    她什么都不用操心。

    如今有了对比,她心里对孟寻州又多了几分感激。

    也不知道孟寻州在部队是不是特别忙,上回写信问他要不要帮忙给他爸妈带点东西,他后面回信里也没提这事。

    算了,不想了。

    大不了,等空了,她自己去拜访一下。

    怎么说,孟伯伯夫妇俩对她一直还挺照顾的。

    到了饭店,火车上,乘务员就开始叫卖起来。

    赵主任几次说要给她买份餐盒,都被她拒绝了。

    跟赵主任接触这么久,他的家庭情况,宋诗诗也都差不多了解。

    赵主任每月的工资都交给他媳妇了,他自己身上其实是没什么钱的。

    在这种情况下,宋诗诗自然不好意思占赵主任的便宜。

    她还将自己带的干粮分了些给赵主任。

    宋诗诗趴在行李上眯了一会儿,但也没敢睡熟。

    上回下乡坐火车睡着,那是因为孟寻州在身边,肯定没人敢偷她的东西。

    可这次只有她和赵主任两个人,就只能自己多注意些了。

    火车到站后,赵主任坐上前来接他的汽车,离开了。

    宋诗诗并没有打电话回去,而是乘坐公交,先去买了糕点和酒,这才回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没多久,屋里就传出郑佩兰的声音,“是谁啊?”

    宋诗诗憋笑不出声,又敲了几下。

    郑佩兰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举到眼前的糕点和酒。

    “谁啊?这么调皮?别是走错门了吧?”郑佩兰说笑着,伸手将眼前的东西往下拉。

    宋诗诗嬉皮笑脸的模样出现在郑佩兰的面前时,她瞳孔睁大,泪水瞬间涌出。

    郑佩兰上去将她拥入怀中,嘴里还不忘抱怨着:“乖,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前,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我好让老方去接你啊。”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才没说的。”

    宋诗诗直起身,从郑佩兰的怀中出来,拎着东西往客厅走。

    郑佩兰跟在后面抱怨:“回来就回来,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把钱省下来自己花,我们哪里需要你花这冤枉钱?”

    “妈妈,这可是我头一回自己挣了钱给你们买的礼物,你不喜欢?”她将东西放下,撒娇道。

    郑佩兰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上下打量她,“你买的,不管是什么,妈妈都喜欢。可你不是下乡插队吗?你在哪儿挣的钱?”

    说着,郑佩兰又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记得村里都是挣工分的,没听说过有直接给钱的,你是不是诓我呢?”

    宋诗诗拉着郑佩兰在沙发处坐下,像个树懒一般挂在郑佩兰身上,故作委屈地说:“妈妈,你这也太伤我心了。我上回给你回的信上,不是就说了,我现在在镇上找到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工资也还不错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有个出公差的工作在京市,不然是回不来的。”

    郑佩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那是写着安慰我的,你小时候也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见宋诗诗噘着嘴,郑佩兰拍拍她的手臂,欣慰道:“不管因为什么,你能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对了,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宋诗诗起身去拿送给郑佩兰的礼物,“我这次在家里不知道要待多久,这个要根据工作要求安排,不过我事先跟大队长说过了,他同意了我才来的。”

    “那就好,那我让你爸今天早点回来。”郑佩兰挪到电话旁边,就准备给宋振华打电话。

    宋诗诗连忙拦住她,“我下午还要去工作,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下午就要去吗?翻译工作要穿得正式一些,家里那些怕是也不合适,要不一会儿我带你去买两身?”

    郑佩兰就是个爱操心的,尤其是宋诗诗回来后,她就没闲下来过。

    不过宋诗诗很享受这样被郑佩兰挂在心上的感觉。

    可能是失去过,所以现在格外珍惜。

    “好,等我收拾完,咱们就出门。”宋诗诗将堆在那儿的东西收拾妥当,又将自己的行李放回卧室。

    在郑佩兰的建议下,宋诗诗买了两套比较正式的,颜色较深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下面一点,外面再套件军大衣,正合适。

    郑佩兰带着她,正准备去国营饭店吃午饭,结果两人刚走出商场,迎面跑来一个年轻男人,将她们手里的包裹全撞到了地上。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没注意。”男人反应过来,停下脚步,连声道歉。

    郑佩兰摆手道:“没事,既然是无意的,你去忙你的吧。”

    宋诗诗蹲下身去捡散落在地的衣裳、包裹,头都没抬,冷声道:“下回小心些。”

    男人帮着将东西捡起,递到宋诗诗手上,“实在抱歉,我确实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郑佩兰笑着冲他点头,男人这才离开。

    看着落了灰的衣裳,宋诗诗忍不住小声抱怨:“这也太冒失了,这次是将衣服撞到地上,下回要是撞到人,可有他苦头吃的。”

    “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也跟咱们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郑佩兰将落灰的衣服拿出来拍了拍,温声安慰。

    即便是拍打,衣服上依然还是有些印记在。

    宋诗诗下午还得面试,这衣服今天是穿不成了。

    见郑佩兰还在用力拍打,宋诗诗将衣服接过来,折好,放进袋子里。

    “妈,别拍了。我再去买一身应付下午的考核,这两套一会儿回去,我洗洗就好。”

    重新返回店铺买了一套连衣裙,母女两直接往国营饭店去了。

    母女俩吃好饭,刚到家,宋诗诗就听到家里的电话在响。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接听。

    “您好。”

    “您好,请问是宋诗诗,宋同志家吗?”

    一听声音,她就听出是赵主任。

    “赵主任,是我。”

    “小宋,是这样,我这儿有事走不开,你看你要是方便,我给你个地址,你自己过来行吗?”赵主任有些不好意思,说到最后,又补了一句:“路费我出。”

    宋诗诗微笑,“没事的赵主任,您把地址报给我,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好,地址是……”

    挂了电话,宋诗诗回房间换上才买的连衣裙,还将去年过生日,孟寻州送她的那块腕表带上,外面套上军大衣,倒也不至于太冷。

    方叔开车送她到了地方,直到看着赵主任出来接她,才离开。

    赵主任看了眼送宋诗诗来的汽车,没有多问,但心里也有了猜测。

    那车牌号,可不是普通家庭能有的。

    “和你一起考核的,还有几个年轻人。一会儿你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行。”赵主任一边领着她往楼上走,一边安慰她。

    宋诗诗微笑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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