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宋诗诗和徐丽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随便弄点吃的,灶炉烧起来,洗漱干净的两人窝在暖和和的房间里,这才感觉活过来般。
“丽丽,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赵叔那儿。”
平时若是去赵木匠那儿,宋诗诗都是自己去。
可这次要谈的事情若是和徐丽有关,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她自己的意见。
徐丽没想那么多,于是点头答应:“哦,好的。”
宋诗诗看英文书籍,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而徐丽也没闲着,她在看宋诗诗给她借的作文书籍,主要是为了学习如何写作。
徐丽如今已经可以顺畅阅读书籍,若是遇到不认识的字,她会自己查字典,基本不用麻烦宋诗诗了。
徐丽虽然很努力,但她欠缺的知识实在太多,77年的高考,她估计是上不了了。
等徐丽将初中前的文化内容补上,在徐丽自己愿意的情况下,宋诗诗会想办法让她读高中,然后参加高考。
“姐,你睡着了吗?”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回周一片寂静,徐丽怎么也睡不着。
宋诗诗轻声应了一声:“还没。”
“怎么了?”
徐丽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
“姐,你回城后,有什么打算啊?以后就当翻译员吗?”
徐丽对自己的未来有些迷茫,所以想问问宋诗诗。
“打算吗?工作嘛,暂时可能就翻译文件,贴补家用,主要还是以外交部的工作为主。
不过我还是会继续学习的,学历也很重要。
至于生活方面,等咱们去了京市,我会在工作附近租间房,咱俩住。”
“租房?你不住家里吗?”
“我家到外交行政楼有点远,上班不方便,而且我也怕你住我家,和我父母一起,会拘束,没有我们自己住自在。”
宋诗诗说得随意,可徐丽听明白了,宋诗诗就是为了她才会想着租房的。
徐丽突然觉得自己是宋诗诗的累赘。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我在村里,至少还能挣工分,还能养鸡种菜,去了京市,好像我什么也不会做。”
徐丽想得多,开始胆怯。
从小父母不在了,哥哥徐强去当兵后,徐丽就只能一个人去姑姑家生活。
现在好不容易从姑姑家逃离出来,不用忍饥挨饿,不用担心自己那句话说错,那件事做得不对就挨打。
可这样的舒心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她又要离开熟悉的环境,这让徐丽本能地产生不安感。
“丽丽,我建议你跟我去京市,是想着你可以去个好的环境,见见不同的世面,同时也专心学习。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做其他的事情。
我只会给你建议,至于最终怎么选择,这个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中,因为这是你的人生。”
“我听说城里的工作很难找,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知青下乡。连那些有文化的知青都找不到工作,那我不是更找不到了吗?”
不等宋诗诗回话,徐丽继续说:“我不想当一个只知道坐享其成的人,我想为你付出,我想让你和我哥看到,我也是可以帮你们,我不是负担,但……我好像现在还做不到。”
宋诗诗没想到徐丽会想得这么多,这么远。
但这也是好事,说明徐丽的思想比她预想的要成熟。
“那你现在是想先工作是吗?”
“嗯,我想白天工作,晚上学习,就跟姐你平时一样,你能做到的,我相信我也可以的。”
徐丽说到这儿,直接坐起身,表情无比认真,虽然宋诗诗看不到。
“那会很辛苦。”宋诗诗侧过身,面朝着徐丽。
“我不怕苦,以前那么苦的日子我也忍过,这和以前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徐丽坚定地说。
工作,宋诗诗也没办法,但她突然想到苏雅琴。
李承德的服装厂,徐丽不一定能进,但苏雅琴管理的那些成衣铺和裁缝铺,说不定可以给徐丽安排个工作。
学裁缝,也是门手艺活。
做得好了,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宋诗诗觉得或许真的可以试试,但前提是要问过徐丽的意见。
“你愿意学裁缝吗?如果愿意,我可以问问琴姐那边。”
“是用缝纫机做衣服的那种吗?”徐丽问。
宋诗诗也不确定,她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可能吧,具体是什么样的,还得问过琴姐才知道,你平时缝衣服,我瞧着缝得挺好的,你若是愿意,其实可以尝试下。”
“我愿意啊,只要琴姐肯收我,我一定认真学。”
或许是有了目标,徐丽整个人从无精打采到神采奕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此刻,在黑夜中,她那双眼睛里有光。
宋诗诗能听出徐丽语气里的激动。
既然徐丽愿意,她自然会在这事上多下点功夫。
“这事咱们还没跟琴姐说,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你先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回头太失望而伤心。”
徐丽毕竟年纪小,经历的事情也少,宋诗诗怕事情没成,她接受不了,只能提前先给徐丽打个“预防针”。
“好。”徐丽正在兴头上,自然宋诗诗说什么她都应下。
明显没将宋诗诗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
次日,宋诗诗和徐丽俩将家里收拾好,才出门去赵木匠家。
只是走到半道上,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周建国他们家的事情。
“这周大队长也真是倒霉,竟然摊上这样的亲家。”
“谁说不是呢,听说周家老大知道周大队长被打进医院,今天要请假从部队回来呢。”
宋诗诗路过的时候,朝那几个妇人瞅了一眼。
这些人,为了聊这些家长里短的,也不嫌外面天冷。
而且也没见她们出门干什么,村里谁家有个什么事,她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谁跟他说的?”
“还能是谁?肯定是周老太啊。”
“那周家可就更热闹了。”
“没办法啊,那安知青的爸妈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说没钱坐车回去,死乞白赖地问周家要钱,周老太和钱婶不肯,他们就赖在周家吃住,天天还囔囔着吃不好,要吃肉。”
“怎么不要脸?那周家丫头可是嫁给安知青,又不是安知青嫁给周家丫头。”
“你说这些没用,人家说了,他家儿子这就算入赘,他们辛辛苦苦养的儿子,如今却要在周家卖力,那就得给钱。”
“这……”
这安锦生和他父母在周家闹的事情,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几乎走到哪儿,大家都在说这事。
徐丽几次想开口跟宋诗诗说些什么,都被她制止了。
“想说什么,等去了赵叔那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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