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瑞转头望向王氏:“金蛟帮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你丈夫加入金蛟帮为非作歹,死有余辜。”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本官,阻碍判案,为此,本官便可对你杖责二十,劳役两月。”
“但念你家中上有老母,下有稚童,全家仅靠你一人养活,本官酌情不对你做处罚。”
“拿上这些银两,回家去吧。”
吴瑞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吧,同时眼神中露出一抹无奈。
律法要是约束不了人,成了权贵手里的工具,那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王氏赶忙跪下:“谢大人!” 说罢,王氏泪流满面,磕了几个响头,才颤抖着双手接过银两,缓缓起身,离开了公堂。
吴瑞指了指两名官兵:“你们两个去护送她回家。”
“是,大人。”官兵领命跟上王氏。
这一幕让林天另眼相看,心里思量了起来。
随后吴瑞看向林天几人:“金蛟帮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但你等当街杀人,行径太过恶劣。”
“每人杖打二十,但观你三人年龄较小,不宜动刑,由其父代为受杖。”
庞山对着县令拱了拱手:“多谢大人开恩。”转头对着官兵说道:“动手吧。”
而就在此时,林天朗声道:“今日一见,方知大人非凡!这般为百姓主持公道的官,实乃少见!”
“不过,我劝大人一句,莫要把金蛟帮逼得太紧。这本是我个人的恩怨,不想把大人牵扯进来。”
“这背后的水深得很,大人您这等为国为民的好官,还是切莫掺和为好,免得着了他们的道。”
吴瑞紧皱眉头,他终是了然,这一切皆是局。究竟是何人布的局?又为何要针对眼前这位男子?
“本官自有分寸。”
“行刑!”
林天把庞山推到一边,力道之大让庞山无法反抗。
庞山有些疑惑:“林兄你这是何意,子不教父之过,本就该我受刑。”
林天白了他一眼“哈哈”一笑:“庞兄莫要说笑了。”
“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挨上这几十棍,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但是我不同啊,哪怕一百棍,两百棍,对于我来说,犹如蚊叮。你还是一边待着去吧。”
林天站的笔直,双手一挥:“来吧,都使点劲,别给我挠痒痒。”
庞山欲言又止,心里想到,无妨,等林兄挨二十棍再换他来挨。
一众官兵见林天站着受棍刑,皆是一脸疑惑,站着行刑,这打身上可不好受啊。
“快点!”
砰!
砰!
砰!
林天外有铜皮铁骨,内有真气护体。所以这些棍击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二十棍打完,林天面露不悦:“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没吃饭吗?这点劲儿还没我徒弟给我挠痒痒的劲儿大。”
官兵们咬了咬牙,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咔嚓!
手中木杖被打成两段,碎木渣子四处飞溅。
他们多少也是个武者,力道极大。要是普通人挨上这二十棍,当场就能准备后事。
可是看林天的样子,仿佛很轻松,微不足道。
青衣眼睛泪汪汪的,有些不忍地看着林天受刑。可是听到师父的话,她不禁红了脸。
我挠痒痒手劲真的大吗?
一旁的张顶顶和庞统窃窃私语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张顶顶:“这棍棍打在先生身上,却犹如打在我心。不如让我来受这刑罚吧!”
庞统白了他一眼:“那你去吧,一棍子把你打死得了。”
“尽吹牛批!”
六十棍,一棍不多一棍不少,官兵打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反观林天,依旧虎虎生风,安然无恙。他们心中骇然不已,此人实力深不可测!
“哈哈哈!”林天忽然大笑一声。
身上真气猛地爆发,一股雷鸣般的声响形成强大的音爆。
刹那间,狂风呼啸,吹得众人东倒西歪,众人感觉天旋地转,仿佛衙门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爽!”
“多久没人敢打我了,我这人比较记仇。”
“青衣!跟为师回家。”
“好嘞师傅。”青衣乖巧应道,连忙跟上林天的脚步。
张顶顶亦是如此。
庞山没好气踢了一脚庞统:“臭小子,回家。”
林天几人走在空荡的大街上,冰冷的雨水无情的冲刷一切。
忽然间,只见街角远远有人打伞走来。
张顶顶看见人影,顿时喜出望外,大喊一声“娘!”随后他对着林天拱了拱手:“先生……”
“去吧,莫要让你母亲担心。”
说着张顶顶快步跑了过去,林天跟青衣不紧不慢的走着。
青衣有些不好意思:“师傅……”
“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害的师傅为我受刑。”
林天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青衣,大雨将他们衣服浸透。
两两对视,青衣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林天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呀!为师觉得你做的很好。”
“就是有些蠢,下回眼睛放亮点,他们玩阴的,你不会也玩阴的吗?”
林天见青衣这副委屈模样,心里更加感觉好笑,转头朝前方迈去。
“哈哈!”
“我这徒弟啊,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软了些。”
青衣见林天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很开心,她也是“嘻嘻”一笑:“师傅!冰魄剑还在县衙……”
林天:“放心,这剑谁也吃不下,不出两日绝对乖乖送来。”
……………………………………
县衙中
外面狂风暴雨,室内昏暗一片。
吴瑞坐在案前,久久不能回神,他将先前发生的事又理了一遍。
金蛟帮以二百两买条人命,利用三个孩童的善良之心做局,对付其师傅。
明明可以做的更漂亮一些,为何处处留下疑点。
只怪徐达出错了招,他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给钱办事就行,谁知道出了个另类,油盐不进。
“金蛟帮,林天。”吴瑞喃喃自语。
一旁的师爷见此情形也是提醒道:“老爷,退堂了。”
“哦~”吴瑞缓过神来,看了一眼徐魏,徐魏算是青水县的老人了,虽没有官职在身。
但是全县大小事务都要经过他的手,算是县令的左膀右臂。
吴瑞沉声问道:“你说,这金蛟帮跟林天到底想干什么。”
“金蛟帮做局不就是用来对付林天吗,为何最后又要改口,既治他于死地又帮他说话。”
“如此反常,真是蹊跷。”
师爷徐魏乐呵呵笑道:“还能怎么着,上边人打架,牵扯到下边。”
“正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我说大人,您刚来可能还不了解,咱做好咱的本分工作,安安稳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不出大乱子就成。”
“他们闹就让他们闹去吧,死几个人罢了,总比丢乌纱帽强。”
吴瑞眼神冰冷,看了徐魏一眼,徐魏人老成精,说这些话也是想让吴瑞,入乡随俗,该吃吃,该喝喝,该收收。
徐魏突然压低声音,小声开口:“大人,那五百两银子真要退回去?”
“退回去,必须退回去,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律退回。”
“要是让我知道县衙有人徇私枉法,贪污受贿,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魏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略带嘲讽:“得嘞!我这就退。”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大人您是清官,可是在清的官也总是要吃饭的吗。”
“您可能不知道,县衙上上下下,已经数月没发月俸。”
“都是有妻儿老小的人,您就不算不吃,总不能拦着不让别人吃吧。”
“全家上上下下,活活饿死不成。”
“今日一见才知大人不凡,这杆秤如何偏,大人自行斟酌。”
“在下先行一步,告辞。”说完徐魏快步离去。
只留下吴瑞,皱着眉头苦苦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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