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卿如约让人把赔礼送上了门,而他自己还要继续留在现场处理后续事宜,所以并没有来。

    出了这档子事,苍澜仙宫的弟子们也没什么兴致继续留在皇龙城游玩了。

    陈尘在听说了三人的遭遇后,照旧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口嫌体正直:“哼,下次买完东西多注意点儿行不行,连我都比你们聪明,知道要赶紧回来!”

    “是是是,对对对。”朔衡十分敷衍的对他点头。

    “你……哼!”陈尘双手环胸,冷哼一声,气呼呼的扭头走了。

    朔千夜看着这一幕十分无奈,不过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今晚就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怕了。”陆纵横眉眼微垂,无端带着一股戾气。

    朔衡拿着扇子敲了两下他的肩膀:“何须管别人说什么,这次出来休息的时间也够长了,是该回去好好修炼。”

    这句话,陆纵横倒是没有反驳。

    他应了一声,回房间收拾东西。

    朔千夜也跟着去了。

    很快,朔衡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出来。”

    阴影里隐约显露出一道漆黑的人影,她对着朔衡的方向单膝下跪:“无拘台听悦斥候,见过大人。”

    “嗯。”朔衡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隐匿功夫学的不错。不过下次他们还在时,不要进来。”

    听悦闻言,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惶恐:“是,大人。属下记得了。”

    “说吧,查到了什么。”

    “回大人,属下的人有一小部分混迹在皇龙殿执法队……”

    话还没说完,朔衡就开口打断:“我不想知道你打探消息的过程,直接告诉我结果。”

    “是。”听悦额头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她不敢隐瞒,直接加快语速,“白离重伤昏迷,一身伤没有三四个月估计很难好全。

    被带走的两个黑袍人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治疗,进入地牢时就已经咽气了,不过这并不影响搜魂的结果——他们来自于一个叫紫薇山的势力,目标就是那卷残图。

    不过关于残图的信息……只知道此残图在紫薇山的悬赏中排名很高,其余信息并不知晓。”

    紫薇山。

    一个名字连听都没听过的势力。

    想来这也是为首的那个黑袍人敢明目张胆抛下其余两人逃跑的原因?

    毕竟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查,也只会查到一个被推出来的挡箭牌头上。

    比如——紫薇山。

    “我知道了。”朔衡没有在听悦面前发表任何看法,“继续盯着白离,有任何动向立刻上报,顺便找人去查查这个紫薇山。”

    “是,大人。”听悦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朔衡的脸色,“属下告退。”

    等人离开后,朔衡面无表情的取出传音符。

    “繁花,你是怎么调教下人的?若有下次,也不用再来见我,直接进地牢待一天吧。”

    若能活着出来,再谈其他。

    …

    朔衡一行人很快就乘坐皇龙殿安排的飞舟回到了苍澜仙宫。

    叶长老去宫主那边复命,朔千夜也跟着去了。

    剩下朔衡自己溜溜达达的飞回太初峰后,猛然想起来一件快被他忘在脑后的事。

    ——他好像还要去无木崖禁闭一个月来着。

    最近事儿多,都快忘干净了。

    朔衡不打算耽搁,于是直接从竹屋里收拾点儿吃食出来,踏上了前往无木崖的路程。

    …

    无木崖位于苍澜仙宫正西方向。

    那边是一片环境极为恶劣的丘陵山地,据传言,数个纪元之前那里曾是一片火山。

    到处都是黑色焦土,滚烫的风,还有漫天飞舞的灰黑尘埃。

    直到有一日发生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旷世大战,其中一位强者身怀水系灵根,实力超然,硬是把活火山给生生浇灭了。

    而这,这就是无木崖的由来。

    无木,指的就是字面意思。

    虽然火山熄灭,但其曾经对土地的摧残并不会消失,所以那里依旧不适合植物生存。

    老实说,自从朔衡知道自己要来无木崖“面壁思过”以后,也曾幻想过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然而一切的想象,都不如亲眼看一看来的震撼。

    怪石嶙峋,崖壁高绝。

    禁闭的地点就在崖壁上凿开的石室中,悬崖之下,是一条湍急的水流。

    远处景致,更是世所罕见。

    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阔孤寂,亦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万丈豪情。

    无木,却别有一番意境。

    不过这儿的温度是真高啊……若是没有灵气护体的话,可能不出片刻就会被烤熟吧?

    朔衡看着远方的落日,半晌,竟觉得修为上的壁垒意外又松动了几分。

    “新来的?”

    一道干涩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朔衡的思绪,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老人正站在他身后不远。

    来时悄无声息,然后突然出声吓别人一跳——这些前辈的爱好倒是在这一点上格外相通。

    “前辈,初次见面。我被罚了一个月禁闭。”朔衡收起扇子,对着老人行了一礼,“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通风好一点的房间啊,晚辈喜欢呼吸新鲜空气。”

    “……”老人似乎很是疑惑为什么有人来无木崖受罚还能表现出一副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于是他深深看了朔衡一眼,“可以。叫我木长老。”

    “木长老。”朔衡乖乖叫了一声。

    “嗯,随老夫走吧。”

    木长老带着朔衡飞下悬崖,最后落在一个极为偏僻的石室门口:“喏,这儿是你的。之后一个月每天早上寅时三刻去上面领取每日的饭菜,然后跟着那帮弟子一起,去河道的上游修水路,活干完了才能回来,干不完就一直干。”

    原来关禁闭还要干活啊。朔衡在心里咂咂嘴。

    “好的,木长老,晚辈记住了。”

    木长老临走时扭头又看了他一眼:“别怪老夫没提醒你。别乱跑,别去不该去的地方。”

    “那是自然,木长老放心。晚辈最是守规矩了。”朔衡勾唇一笑,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乖巧。

    “……”守规矩的人可不会来这儿。

    木长老瞪着一双死鱼眼,转头飞走。

    而且他虽然一直镇守无木崖,却并非不了解外界的事。

    这小子,跟姓洺的那老家伙一样,一看就是个能把世界搞的天翻地覆的性子。

    还是得分出些心神看着他点儿……木长老在心中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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