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锦看着几天不见的季祈夜,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明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现在胡子拉碴,布满血丝的眼睛下有着厚重的眼袋,说话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之前那个一直是阳光开朗,做事莽撞的形象,在这一刻,在大家眼中破碎,整个人就像一片被雨水打湿的叶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戚启见状,说了一句:“都知道了?”
徐茗看着这样的氛围,本来季祈夜刚刚进来的时候看他埋汰的样子,想嘲讽他几句来着,现在看来她还是闭嘴吧。
路锦看着季祈夜,想安慰他,但现在她实在发不出声。
因为他和季萧都是凶手的孩子。虽然跟他们没关系,但路锦不是圣人,加上这几天想着季萧的事,她根本没有好的状态去说什么,
“是我父亲对不起他们,他自以为的打赌玩乐,对他们一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季祈夜说话的时候脸上是颓废之色。
“但这一切都跟我姐没有关系,路锦就算你跟我姐有什么矛盾,我也不希望是因为这个你因此离开我姐,她为季家付出太多了算我求你了”这次的语气带着点卑微。
“所以为什么是赌注,不是你父亲为了让他们签字,找人玷污了那个女人吗?”
路锦此时的脑袋很乱,尤其是听着季祈夜现在的语气和说的话,她的心里好像在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理智与感情,信任与怀疑在不断交替。
“赌注是那块地,那个女人是筹码,她在哪端,那端就是胜利者,那个男人是我爸从前的朋友,他做出了最恶劣的选择,对那个女人实施强暴”
徐茗听着季祈夜说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站老板这边,但是老板父亲的所作所为真是太过分了,这就是戚启常跟她说的,有钱人的游戏吗?
她心里产生了动摇,她也是女生,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老板做的决定真的都对吗?
戚启看着徐茗不断变换的神色,知道小丫头心里产生了动摇,神色有点无奈,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
路锦第一次对阶层这个东西有了实质性的认识,不管看了多少小说和电视,都没有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来的震撼。
“我从来没有真正生她的气,但是有些东西就会成为我们跨不去的鸿沟,比如你的父亲,比如季萧自己,还有你和他们。我们的眼界和看法,以及世界观和价值观。”路锦很是平和的说道。
季祈夜听着路锦的话,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路锦是失望了,就像他一样,对这个真真假假的世界失望了。
“至少等这个事情解决,再给我姐一个辩解的机会,就当给你自己一个交代。”他只能这么说道。
戚启听着他们越来越不对劲的谈话内容,心里那叫一个惊险加刺激,生怕路锦下一秒说出什么要彻底和季萧断了的话。
还有徐茗现在的状态,都是大事不妙的感觉啊。
“徐茗,你要记住老板是怎么对你的,她首先是你的病人,其次是你的老板,最重要的是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戚启第一次连名带姓,对徐茗说这么直接的话,他的神情认真而严肃。
徐茗听着戚启略带警告的话语,瞬间清醒,不管怎么样首先她是一名有职业操守的心理医生,这一点她就必须明白她不能因此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况且就像戚启说的,最重要的是,老板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把她拉出深渊的人,此时徐茗的眼里都是懊恼之色。
然后戚启转身对路锦说:“我知道,不管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是在对你的道德绑架,但我还是要说,老板对你的好,远不止你眼前看到的。
我想就像小季总说的,您至少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不然老板会疯的,您知道的吧”
路锦陷入了长久时间的沉默,他明白戚启和季祈夜说的,但是她也感到了身心俱疲的感觉。
或许她应该给季萧一个机会呢?不然就算她离开了,季萧那样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就当了解吧
“我们一起去看吴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一遍,不是还有那些汇款没有查清意图吗?”徐茗突然出声。
“是啊,我也正要和你们说这个问题。”季祈夜附和道。
“嗯。”路锦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目光陡然变得异常坚定,就算结束,她必须给自己和季萧一个交代。
一行人来到了关押吴心的监狱。
这是无心在季萧身边看到的另外两张生面孔,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想着自己都这样了,还能给季萧带来什么价值呢?
“我们查到给你汇款的人,所以你其实都知道吧,你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就是不知道你是被强暴的产物?
你父亲没跟你说?还是你明明知道,就是不愿意相信,非要别人揭穿你的虚伪呢?你跟你那个死去的父亲一样。”戚启眼神冰冷的看着吴心,语气天寒地冻,就像行星失温。
季祈夜可算知道戚启为什么是季萧的左膀右臂了,季萧不在的时候,他气场全开,言语冰冷的样子,都快赶上她了。
“是啊,那又怎样,我就是一个人渣,但是季萧那种人不也跟她的父亲一样吗?
有利用价值就和颜悦色,没有了就随意丢弃,不然我父亲不会落得那个下场,家暴的我的母亲,让我母亲有逃跑的念头。”吴心依旧是那副没有丝毫悔过之意的神色。
“你!”季祈夜怒目而视,正欲发作,却被路锦拦下。
“让他说下去。”路锦面色沉静地说道。
吴心见状,更加得意起来,他冷笑着继续说道:“你们以为季萧真的信任你们吗?她不过是在利用你们罢了!一旦你们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们!”
“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一个人渣来评判,你不用试图让我们产生怀疑,我们可都是季萧的心腹。”路锦无视对季萧吴心尖酸刻薄的话。
“呵呵!你们以为季萧的父亲给我们打钱就是弥补吗?
我有没有说过季萧的父亲默许我欺负她的行为的事,本来打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看你们这么维护季萧。”吴心抓紧牢门讽刺意味极佳。
看着戚启恶劣的说道:“因为这是他欠我和我父亲的,他让他的女儿来还,就因为他们年轻气盛的赌注,他自以为愧疚的心,就对自己女儿的遭遇做事不理。”
吴心果然就看到了几人难看到极点的神色,心里突然有一种变态的畅快感,好像这样就能还回季萧对他的羞辱。
“不!你说的是假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季祈夜神情变得狰狞,痛苦的吼出了声。
难怪爸爸会对自己说那种话,会说对不起姐姐,难怪难怪说家里每个人都不简单。
“怎么不会,你难道跟他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和季萧他们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呢”
吴心看着面前痛苦的面容憔悴的年轻人,心里的快感也在逐渐扩散,不管他是季萧他们什么人,只要是和季萧有关的人难过,他就感觉很开心。
“来人,好好招待一下他,别让他死了”
戚启听到这个相当于重磅炸弹的消息,着实也是被惊到了,虽然他知道季父不简单,但依照季萧对他父亲的尊敬程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徐茗现在总算能理解一点老板的疯了,换成她,早就被逼成疯子了。
路锦从监狱出来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她知道季萧的父亲偏心,但从某种程度来说也只是偏心吧,季萧该有的季父还是给了,可是现在看来是怎么回事呢
季萧如果知道了这种事,心里该有多难受,算计猜忌他的父亲,冷漠的母亲。
季萧在季家到底还剩什么呢?
季祈夜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自他记事起,季萧没有因为任何事迁怒于他,甚至一直在管束着他,让他能肆意洒脱的活着,替他扛下了所有的压力。
可他竟然就连做继承人都不肯,还以为只是为了满足季萧和自己那个父亲的期望,多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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