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蒙蒙的天空压在皇宫上空,寒风刺骨的吹着。
惜芳阁内,苏汐月如往常那般,早早的便醒了,被夜景湛圈在怀里,热燥的难受。
听着外面的风声,她倒是有些出去吹一吹风的渴望。
眼前男人的俊脸,虽然令无数人都垂青和爱慕,可在她看来,却满心的厌烦。
按捺不住娇躯的酸困感,她稍稍的扭动了一下,想要换个姿势。
男人一个激灵睁开眼,满脸歉疚的审视着她。
“怎么了?是不是朕压到你了?”
看他紧张的模样,倒是与平日里跟她发脾气时判若两人。
苏汐月淡淡的瞄他一眼,随即又埋下头去。
“臣妾只是身子有些困顿,不想却惊扰到皇上了。”
夜景湛星目惊愕的审视着她,这两日她明显与前两日有些不同,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加冷漠了些。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的脑海中里邹然间想起,萧霓仙离宫时曾与她说过什么,索性开口问道。
“是不是仙儿同你说了什么?”
“为何朕感觉你这两日与朕疏远了呢?”
他大手勾在她凸起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
苏汐月眼神飘忽的低垂下来。
“并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叮嘱臣妾,一定要帮她操持好后宫的事务罢了。”
“只可惜臣妾身子重,劳不了那么多心。”
她不习惯说假话,所以说这些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别扭。
夜景湛显然不信,可他亦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是将她拥在怀里,大手抚着她脑后的青丝。
“月儿什么都不必做,朕会帮你做好一切的。”
苏汐月俏脸贴在他的胸前,脑子里却始终在思忖着为沈容芷治病的事。
夜景湛勤政,晨起一向很早,今日醒来后便没有再睡,早早的起身洗漱后,便出了门。
“小安子!”
刚踏出惜芳阁的大门,他便唤了黄福安上前。
“派人盯紧丽妃,看看她是否与宫外的人取得过联系,朕总觉得她这两日不对劲儿。”
黄福安眸子不安的瞥一眼惜芳阁寝殿的方向,躬身应声道。
“是!”
惜芳阁寝殿内,苏汐月送走了夜景湛,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起身站在窗前,美眸盯着不远处在晨曦中朦胧可见的灵鹊桥。
恍惚中,她看到沈容芷一袭白色锦帕,站在桥上,正在冲着她笑。
回忆刹那间如翻江倒海般,拥入脑海里。
她和沈容芷花前月下、相拥相吻、互定终身的各种美好情形一一在她脑海里闪现。
她不禁有些向往从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她有沈容芷,她有自由,她可以想爱谁便爱谁。
“容芷……”
她玉手用力的攥着大腿外侧的衣袍,美目停在她那已然明显凸起的小腹。
若是没有腹中这个孩子,她定会马上想方设法的飞到他的身边去。
可现在,她不能,不光光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有等待救治的阿弟。
她灵巧的鼻子不停的抽动着,唇角颤抖也跟着剧烈颤抖的起来,美目中热热的、酸酸的泪珠,渐渐地模糊了她的视线。
难道这辈子,她便只能这样,与心爱的男人再也不能得见了吗?
她不甘心!
她好想能再见容芷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独自一人在梳妆台前坐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后,她才深深地舒了口气,唤了辛果进门。
“今日乔统领和葛神医便会抵达上京,他们会先到别苑去给小国舅治病。”
“你马上派人去传讯给安瑞祥,让他将这封信交给乔统领。”
辛惊应声退出。
望着她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苏汐月这才释然的勾起了唇角。
一直以来夜景湛习惯了用阿弟来牵制她,这次她索性趁着鼠疫的契机,让他再也没有了这个可以牵制她的把柄。
只要阿弟能脱离夜景湛的掌控,她便算是自由了一半。
尽管苏汐月已然下令不让众嫔妃再与她行那晨昏定省之礼,可柳梦惜却依旧日日都会来。
今日也不例外,苏汐月才刚刚洗漱完毕,她便不请自来的进了门。
“娘娘,臣妾今日亲手为您熬制了阿胶红枣汤,臣妾还特意加了些山楂进去,酸酸甜甜的,您快尝尝吧。”
苏汐月上眼皮微隆,冷冷的瞥一眼她双手奉上的汤盅,淡淡的勾起唇角笑道。
“柳常在费心了。”
“只可惜本宫一向不喜那阿胶的味道,这汤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喝吧。”
柳梦惜将那热汤递给小荷,遂尴尬的笑着在侧位上坐下。
“娘娘,眼瞧着年节就要到了,您可有什么安排?”
“若是有什么需要臣妾分担的,尽管吩咐臣妾便是。”
“臣妾总想着替娘娘分担些什么,可却苦于插不上手。”
是啊,年节快到了,依礼这宫里是要举办宫宴的。
萧霓仙将这后宫交给她打理,这件事自然得由她来做。
可她虽说从小在宫中长大,也未曾费过这份心。
更何况,她现在一心想着沈容芷和苏墨尘的事,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
“柳常在有心了。”
柳梦惜见苏汐月只搪塞似的回应了她一声,显然有些不悦。
“娘娘!”她忽的站起身,“可否让臣妾帮你操持这宫宴之事?”
“臣妾整日里闲着,着实想给自己找些事做做,好打发时间。”
她既然想干活儿,苏汐月倒是乐得轻松自在。
“柳常在若是不怕受累,自然是可以。”
柳梦惜一听,别提多兴奋了,当即便跪倒在苏汐月跟前,信誓旦旦道。
“谢娘娘成全!”
“娘娘放心,臣妾定当尽心竭力的辅助您办好这场宫宴。”
苏汐月美目眯着她,柳梦惜一介庶女,自幼在家中不被重视,受尽打压和凌辱。
她今日跟她争取这次机会,断断不会像她说的那般简单。
“柳常在快起来吧,这殿内又无旁人在,不必行如此大礼。”
柳梦惜这才得逞似的笑着起身在椅子上坐下。
“娘娘!”她诡谲的抬眸瞟一眼苏汐月,“臣妾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汐月美目一紧。
“柳常在直说便是。”
柳梦惜瞟一眼殿外,这才刻意压低了嗓音道。
“臣妾听闻,白贵人日日待在马场,乐不思蜀。”
“也不知那马场里是不是有什么吸引她的人?或者事?”
她一边说,一边试探似的打量着苏汐月的俏脸。
果真,这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
苏汐月就知道她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柳梦惜显然是知道了马场里那个君九幽的存在。
苏汐月低眉,将小指上的软甲取下,捏在手里玩弄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柳常在觉得是何原因呢?本宫也很是好奇呢。”
她倒要看看,对于那个君九幽的事,她到底知晓多少。
柳梦惜见她感兴趣,索性仗着胆子继续道。
“其实具体什么原因臣妾也不清楚。”
“只是听闻白贵人与马场的一个马夫走的特别近,娘娘与她一向亲厚,可千万得提防着她。”
“万一她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到时候您也是会被连累的。”
“毕竟这后宫之事现下归您管,她若犯了错,您的失察之罪便是跑不掉的。”
苏汐月勾起唇角,颇含深意的眯着柳梦惜。
“柳常在倒是个思虑周全之人。”
“若是无事,你便多去想想那宫宴之事吧。”
“这件事交给本宫来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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