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子从夏云舒身后窜出来,大小姐还在板车上呢怎么可以让外人看见啊?而且这男的看起来还这么……磕碜。
他正欲说话被夏云舒瞪了回去“别给我捣乱,我心里有数”经过他身旁时夏云舒低声警告。
木桩子还是跟在身后,其他人也整整齐齐地跟了上去,赫连越坐在马车前面闭目养神等着顾云起回来。
到了板车跟前,夏云舒将夏云笙扶起来轻声安慰“没事的姐姐,那两位公子会帮我们的”
顾云起看着脸凑了过去,发现夏云笙竟然没有反应。
奇怪啊,他现在的样子这么丑正常姑娘家看见了都应该会吓一跳的啊。
别看刚才这人求救,他可是将那一瞬间被他丑到的那种惊吓看得一清二楚。
“这位公子,我姐姐……双眼看不见”
夏云舒咬牙说了句,脸上自责的神色更甚。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带着姐姐出来的,回去被爹爹惩罚事小,若姐姐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如何是好?
顾云起挠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怀里的包袱递过去。
“我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有啥药,你看看有治眼睛的不?你一并拿走吧”
“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夏云笙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去,一张清瘦的小脸略显苍白,睫羽凝着水珠目中清愁。
她嗓音很清,就像是雪山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又透着一丝清冷。
顾云起闻言看过去却撞进她那双清透的眸子里,不过里面没有他的倒影。
他突然感觉有点惋惜,多好看的一双眼睛啊可惜是瞎的。
“我姓王,叫我王六就可以了”
夏云笙微微颔首轻轻弯起嘴角“小女子唤夏云笙,这是舍妹云舒”
“刚才多有得罪,还望王六公子海涵”
她一脸歉意,站起来向顾云起行了一礼,顾云起倒被她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夏云舒正在找药,听了暗自腹诽。
举手之劳?哼,她求了那么久呢!
果然这些男人都不是啥好东西,见着美人就这副死德行!
这时她反倒有点庆幸了,还好她姐姐的眼睛看不见,不然看见这大哥的样貌想必也会吓一跳。
她暗暗地往夏云笙那边挪挡住顾云起的视线,手上找药的动作也越来越了。
只见她她每瓶药丸都拿出来在鼻尖嗅了嗅,挑挑拣拣的最后拿了三个小瓷瓶。
“多谢王六公子”
她把包袱系紧了双手捧过去看起来无比真诚。
这里面的每种药质地极好想来是费了大心思的,她拿的那三瓶治疗咳疾药效肯定比之前用的都要好,她一闻就知道好坏了。
只可惜里面并没有可以治疗眼疾的,她有点小失望。
说来也是,姐姐那眼疾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哪有那么容易治好?
这么多年了看过得名医不计其数,还不是老样子吗?
“咳咳……咳咳”
夏云笙一下子又咳嗽起来,病态白的脸因上不来气儿憋得有点红。
顾云起被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吓得一激灵“你快喂你姐吃药啊!”
他指着夏云舒手里的药气急败坏地道。
哎呦夭寿了!这妹子也太不靠谱了,这姐的肺好像都要咳出来了这当妹的咋还傻乎乎站那儿呢?!
“啊?哦!哦!”
夏云舒赶紧把三个瓶子里的药丸各倒出一颗来,又取下腰间的水袋子把药给夏云笙喂了下去。
没过多久夏云笙就停止了咳嗽,只不过整个人像是被抽尽了力气一样无力地靠在夏云舒的肩膀上,额头沁着细密的汗珠。
“王六公子,我要让姐姐休息了,您……”
夏云舒看了顾云起一眼,虽然对方是救命恩人她撵人不大好,但姐姐这会儿确实需要休息了。
顾云起转身就朝自家马车那边走,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走得飞快,再磨蹭阿越那家伙肯定会说他了!
雾气慢慢散了,赫连越也看清了不远处的那队人。
只有一个破旧的板车,看起来有点凄惨,他想起来那块玉佩。
这点子恩报不报的他都无所谓,他们还要赶路呢。
顾云起把他撵进了马车里,披了件衣服在身上开始驾起马车。
马车从夏云舒他们面前j疾驰而过带起阵阵尘土,木桩子被呛得咳嗽几声。
“二小姐我们要跟上他们吗?”
夏云舒捏了捏手里的三瓶药原本想说不用的,却被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抢先了一步。
“为什么不跟?他们一看就是识路的,跟着他们起码有个方向总比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好多了吧!”
他一巴掌拍在木桩子脑袋上,心想这小子叫这个名字可一点都不冤枉。
木桩子只觉得眼前好像有点儿冒星星了?
啊!这个冯谦!看着文文弱弱的想不到手劲儿这么大!
小时候庄主就该让他去学武的!保准的两巴掌扇死半个人。
“二小姐,我们真跟着他们啊?”
他揉着脑袋问夏云舒,却看她咽了咽口水离冯谦远了一些。
“跟着吧,听冯谦的哈……跟着他们不迷路”
她差点就说不用跟了,会不会和木桩子一样被那手劲儿大的家伙也扇一巴掌啊?
出来的时候爹爹可特地交代了他,说要是她犯糊涂直接替他老人家上手收拾。
冯谦咳嗽一声,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手然后推起板车招呼其他人“桩子和我推车”
“凌驰跑得快跟上那两位公子的马车,记得给我们留下记号”
其他人分散开来跟着他们在暗处保护姐妹二人。
夏云舒想要帮忙推车被冯谦撵上板车坐着。
“二小姐照顾好大小姐,其他交给我们就行”
夏云舒沉默地点头掀开摇摇晃晃的帘子看了一眼躺着的夏云笙。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甚至还红润了几分,此时那双仿佛隔了一层薄膜的眼睛里面满含愧疚。
“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把你们都害惨了”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交缠在一起,眉头皱成了一团。
若不是自己突然发病也不会耗费那么多银子了,偏生还遇到一波流寇把大家都给拆散了。
夏云舒躬着腰钻进去,那帘子晃动得更厉害了。
她轻轻坐下去伸手探了探夏云笙光洁的额头。
感觉和自己的额头一样微微笑道:“这怎么能怪姐姐?都怪我记错了路,不然也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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