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错愕转头,就见两个少女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从倒塌的建筑物里钻出来。
她们都是一身黑灰,狼狈不堪,但确确实实还活着!
许念栖眉目一动,雍逢州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沈谙:“谙谙?!”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沈谙声若蚊讷,“还能再见面,真是……”
她后面的话没能说完,直接晕了过去。
“谙谙……谙谙?!”雍逢州自己都没察觉声音在发抖,他抱着怀里瘦弱的小姑娘,就像是抱着一捧轻飘飘的羽毛,风一吹就都消失了。
“我看看。”许念栖检查了沈谙的心跳脉搏,而后道:“还好,只是身体脱水严重加体力不支,身体上没有严重外伤……先送去医院挂水。”
雍逢州把人抱起来就走,陆蹊眼巴巴看着,“那什么,其实我的情况也不太好……”
许念栖看了她一眼:“你这不是挺有精神么?”
陆蹊:“你这么说的话,我就要晕给你看了。”
不等许念栖反应过来,陆蹊已经朝他砸了过来。
许念栖被迫把人接住,起先还怀疑陆蹊是不是故意的,等把人抱住,才发现她的情况也不比沈谙好多少。
“啧。”许念栖自言自语,“真是麻烦。”
……
沈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的手指被包成了木乃伊,动弹不得,整个人就好像被大货车碾过似的,哪哪儿都疼,别说是起床了,就是挪动一下都疼得不行。
相比较之下,陆蹊这会儿已经能坐在轮椅上过来看她了,还能用同样被包成木乃伊的手指头给她削苹果,看得沈谙一愣一愣的。
“吃吧啊乖。”陆蹊将苹果塞进沈谙嘴里,“托你的福,咱也是住上病房了。”
沈谙:“唔永可欺。”
陆蹊把苹果拿出来,“不好意思忘记给你切块儿了。”
沈谙没好气道:“让你照顾病人的话,迟早被你照顾死。”
“那就说明咱就没有这丫鬟命呗。”陆蹊挑起唇角笑笑,“你说,是谁想要烧死我啊?”
沈谙现在脑瓜子嗡嗡嗡的疼,暂时还无法思考问题,只能叼着苹果茫然地看着她。
“啊行吧,吃你的苹果吧。”陆蹊叹口气,“你这小白痴。”
“我等会儿会告诉许医生的。”沈谙道。
“你跟他告状有什么用?”
沈谙:“让他给你换药的时候用酒精不用碘伏。”
“……”陆蹊给沈谙比了个大拇指,说:“行,我不说你了。”
她靠在沈谙旁边,啃剩下的苹果,“你是不是要去s城了?”
“嗯。”沈谙道:“都这样了,我还能置身事外吗?”
“带上我呗。”陆蹊说:“我永远是你忠诚好用的好保镖。”
沈谙疑惑:“你想去的话自己去不就好了吗?”
“那不一样。”陆蹊笑嘻嘻道:“我要是跟你一起,那就说明我是雍逢州这边的人,别人要是想要动我,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雍逢州的对手。”
沈谙道:“那你怎么不去跟雍逢州说?”
“哎呀。”陆蹊道:“跟他说哪有跟你说好使,你是没看见昨天他以为你死在火场里了那个样子,可吓人了。”
沈谙一顿,抿了下唇角。
“你现在要是再说你们只是交易关系,我都要觉得寒心了,你知不知道雍逢州为了你……”
陆蹊刚说到这里,门口忽然有人道:“醒了?”
两人同时转过头,就见是雍逢州回来了。
他一身正装,好想刚从会议桌上下来,身上却又带着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许念栖就在他身后,盯着陆蹊微笑道:“怎么又不遵医嘱,不是让你好好卧床休息么。”
陆蹊看见他笑都觉得瘆得慌,许念栖过来推动她轮椅,道:“我先送你回去。”
沈谙:“诶,等等,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
“以后再说吧。”许念栖道:“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面了。”
推着陆蹊出了病房,许念栖才说:“有些事老大不想沈谙知道,你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陆蹊吓一跳,“这么护着?”
她叼着苹果核感叹道:“想不到他还有这么细心地一面呢,我以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岑轶那种人身上……他是不是已经搞掉好几个陆家的人了?”
许念栖并没有回答。
陆蹊又道:“哦,还有,听说你们抓到蒋思曼了?”
“你消息倒是很灵通。”许念栖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蹊。
陆蹊摆摆手,“哪有哪有,只是爱跟人聊天而已。”
“我会派两个哑巴去看着你。”
陆蹊:“。”
她心想,老娘还会手语,傻逼。
……
沈谙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你怎么现在过来啦?”
“听护工说你醒了,正好事情处理完,过来看看。”雍逢州伸手摸了摸沈谙的额头,“还是有点烫。头还晕吗?”
沈谙点点头:“晕晕的。”
“有点脑震荡。”雍逢州蹙眉,“他们打你头了?”
沈谙哪好意思说是自己撞陆蹊撞出来的,支支吾吾道:“是陆家的人想要我的命吗?”
雍逢州脸色一瞬冰冷,好一会儿才说:“陆家并不团结,从很早前就分裂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在我母亲陆晚栀手里,另一部分,则在我的舅舅手里。”
沈谙好奇道:“那派蒋思曼来a城的是谁?”
“我舅舅。”雍逢州淡声道:“陆觉嵊一直不满意陆晚栀成为新的家主,为了夺权,他跟外面的势力都有来往。”
沈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去s城。”
雍逢州道:“你知道我会阻止你。”
沈谙轻轻抓住他的手,“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件事要是一直不解决,我不是要一直活在胆战心惊中吗?”
“这理由无法说服我,”雍逢州语气很平静,“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沈谙。这种感觉我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沈谙喉头有些发苦。
能让雍逢州说出这样的话……何尝不是一种示弱和服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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