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湘宜真的离开,容璟砚不免松了一口气。
因为怕被人发现他跟陆淮渊在一起的事情,他一直紧绷着神经。
现在骤然松了一口气,容璟砚整个人也不免失了力气。
他靠在陆淮渊怀里,微微喘息,平复着自己跳得略快的心脏。
容璟砚眼眶泛着红,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得。
陆淮渊亲了亲他的唇角,问:“吓到了?”
容璟砚转头看着他,但并没有说话。
一开始的慌乱并非作假,但若说是真的被吓到吗?他想,那大概也是没有的。
这一来,是他相信陆淮渊。
对方先前既答应了他,就不会真的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另外,他其实也并不是害怕两人的事情被发现,更多的,还是不想让陆淮渊为难。
况且,相对关系于被曝光的恐惧,他此刻思虑最多的,还是觉得丢人。
不过这些真实的想法,他却并不打算告诉陆淮渊。
毕竟谁让对方刚才那么过分,还故意吓他的。
这么想着,容璟砚不由得咬了咬唇瓣,脸上浮现出几分委屈。
“陆淮渊,你,你当真是过分的很!”
见此,陆淮渊微微挑了挑眉。
对方到底是真害怕,还是装生气,他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
只是,他并没有要拆穿的打算。
毕竟若是都说穿的话,那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思及此,陆淮渊眼眸转动,顺势把人抱了起来。
容璟砚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的胳膊,语气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陆淮渊!”
因为害怕被人听到,他特地压低了声音,这也就使得这话听起来气势不足,倒却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陆淮渊唇角勾起,神情有些似笑非笑。
“真生气了?”他问。
容璟砚气得撇过头,不想理人。
陆淮渊快走两步,抱着人走到了床边。
他倚靠在床头,容璟砚则是靠在他怀里。
陆淮渊掰过容璟砚的脸,本想与他接吻,但却看到了对方泛着水雾的眼眸。
“怎么哭了?”他轻轻抚摸对方的后脑勺,安慰道:“抱歉,这次是我的错,下次不吓你了,好不好?”
容璟砚微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确实感受到了一丝湿润。
哭了吗?
他其实没想哭的,但是……
容璟砚抿了抿唇,开口却是道:“可是,你每回说下次的时候,都是骗我的!”
陆淮渊:“……”
不是他说,这演戏归演戏,怎么能揭人老底呢!
容璟砚见他不吱声,又继续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是在骗我!”
陆淮渊亲了亲他的头顶,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毕竟我一直说的,不都是‘下次’吗,又怎么能算是骗人呢!”
容璟砚:“……”
他听明白了陆淮渊的意思,但却没想到对方是这么厚脸皮,那是气得直磨牙。
见此,陆淮渊调笑道:“嗯?这是什么声音?难不成是房间里进来了老鼠?”
容璟砚闻言翻了个白眼,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你才是老鼠呢!”
陆淮渊轻轻挑眉,抬手将人转了个方向。
在容璟砚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扣住对方的后脑勺,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陆淮渊盯着他的眼睛,调笑道:“嗯,那我要是老鼠的话,我们不就正好是一对吗?”
听他这么说,容璟砚又羞又恼怒,不由瞪了他一眼。
陆淮渊眼眸微转,凑到他耳边,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那么我想请问,容先生这只小老鼠,跑到我房间里,是想偷什么呢?”
容璟砚听他又颠倒是非,气得想骂人。
陆淮渊嘴角含笑,在他刚开口的瞬间,便吻上了他唇。
容璟砚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了陆淮渊几遍‘混蛋’。
陆淮渊似是听见了他的腹诽,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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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时,房间内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淮渊带着昏睡的容璟砚,又去洗了澡。
他把房间收拾好后,通过瞬移,便将他们送到了容璟砚的房间。
陆淮渊把人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去。
容璟砚窝在怀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便就睡了过去。
陆淮渊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眼神不由得温柔了几分。
容璟砚不知道的是,陆淮渊其实在自己的房间周围设了结界。
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进的去,更不可能听到什么声音。
而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那便是显而易见的了。
所以说,陆淮渊心中的那点恶劣心思,其实远比他现在展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只是他向来善于伪装,再加上他又懒,外人便多被其清冷的外表所迷惑。
而彼时尚未走进他心里的阿砚,亦与众人,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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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容璟砚醒来时,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一时还有些恍惚。
这里明显不是陆淮渊的房间,那就只能是陆家安排给他的那间房。
容璟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异样。
若非他还记得先前的细节,他只怕都要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他的一场梦了!
容璟砚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陆淮渊狗东西。
不过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说别人坏话。
毕竟,容璟砚刚骂完人,一开门就和陆淮渊来了个对视,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陆淮渊难得见他表情有这么丰富的变化,不免笑了笑。
他凑近几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调侃道:“先生这般心虚,怕不是心里又说我坏话呢?”
“还是说,昨晚偷偷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容璟砚不由得撇过头去。
陆淮渊昨晚的话还言犹在耳,容璟砚脸色不免有些泛红。
他现在真的有些,听不得‘见不得人’这四个字。
陆淮渊见他脸红,大概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正想再调侃两句,旁边却突然响起了陆时骁的声音。
“小渊,这一大早的,你堵在容先生房间门口做什么?”
陆时骁的声音响起,两人闻声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穿戴整齐的人。
陆淮渊唤道:“大哥。”
他对陆时骁笑了笑,随即解释道:“本来是想喊容先生去吃早餐的,这正巧碰到他打开门,就在门口聊了两句。”
容璟砚微微颔首,笑得温和,很明显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见此,陆时骁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陆淮渊瞧着他这一身很正式的打扮,不由开口问道:“大哥,你这是要出去吗?”
陆时骁言简意赅:“有点事。”
陆淮渊疑惑:“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还要出去,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陆时骁:“也不算是,就是商会那边最近有批货物出了些问题,一会约了别人去谈解决的事情。”
陆淮渊问:“事情很棘手吗?”
“不麻烦,小事而已,小渊不用担心。”陆时骁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但很明显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谁担心你了。”陆淮渊说着,拍开了他的手:“还有,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摸我的头。”
陆时骁本想再调侃他两句的,但介于容璟砚在场,他还是决定给陆淮渊留点面子。
不然他也不能保证他这个弟弟,会不会冲过来跟他‘拼命’!
思及此,陆时骁只笑了笑,便说道:“好,我下次会注意的。”
陆淮渊冲他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还下次?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也没见你改!”
“有吗?你记错了吧。”陆时骁轻咳一声,掩饰他的尴尬。
陆淮渊正想反驳,就见对方看了眼时间,紧接着便道:“小渊,时间不早了,先下去吃早餐吧。”
陆时骁说完,不等另外两人反应,便先一步往楼下走去。
陆淮渊见他‘逃跑’,莫名有些无奈。
容璟砚没见过他与家人相处的情形,一时还觉得新奇。
陆淮渊转头,恰好看到了他那满眼的趣味。
他眼神闪烁,问道:“怎么,先生是也想摸我的头吗?”
陆淮渊轻笑,神情还有些意味深长:“先生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您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听他这么说,容璟砚是真想踹他一脚。
还什么不是小气的人?
他就没见过如陆淮渊这般小气,还报复心那么重的人!
他不就是揉了几次对方的脑袋嘛,至于‘记恨’他小半个月吗?
还非得报复回来!
真是烦人的很!
一想到自己之前趴在床上度过的那段时间,容璟砚就气得想打人。
陆淮渊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还把脑袋往容璟砚那边伸了伸。
容璟砚有些无语,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一边去!”
他说完,不等陆淮渊反应,也转身下楼。
陆淮渊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气性真大。”
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陆淮渊收回视线,正准备跟上去,却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小渊,你在这嘀咕什么呢。”陆湘宜走过来,开口问道。
陆淮渊:“没事。”
陆湘宜看向他,语气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把容先生惹生气了?”
她这刚一出门,就看到容璟砚打了陆淮渊一巴掌,给她看得有些发懵。
容璟砚待人和善,平时连重话都不说一句,那是根本不可能跟人动手的。
若不是陆淮渊真把人惹急了,对方又怎么可能打人呢!
思及此,陆湘宜有些语重心长地劝道:“小渊,容先生毕竟是客人,还是你邀请来的,你行事还是要注意些分寸的。”
“容先生性子温和,你有事跟他……”
“停!”
陆淮渊及时开口,打断了陆湘宜还没说出口的话。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跟先生开了个玩笑,他也没有生气。”
他有些无奈道:“所以我的姐姐,麻烦你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吗!”
还真不是他说,这文人都这么擅长脑补的吗?
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就离谱了!
陆湘宜的脑补被打断,但他看向陆淮渊的眼神,还不免有些怀疑。
毕竟她觉得,她想的也没有错呢!
陆淮渊感受到她质疑的眼神,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陆湘宜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
陆淮渊右手食指微微弯曲,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对着陆湘宜状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迅速撤离了现场。
留在原地的陆湘宜,一脸懵圈。
她刚才是不是被鄙视了?
陆淮渊刚才是不是说她脑子不好?
淦!
陆湘宜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双手叉腰,整个人都气呼呼的。
“陆淮渊!”
陆家的小洋楼里,顿时响起了陆湘宜夹杂着怒气的声音。
正在客厅吃早餐的容璟砚,不由得一个激灵。
他抬头望去,似乎想要确认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身边的陆知年和陆时骁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老爷子甚至还给他夹了一个包子,并叮嘱他多吃点,但对楼上发生的事情那是一点也不关心。
容璟砚虽觉得疑惑,可也不好多问,只能继续吃饭。
而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才从陆湘宜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陆淮渊’自小,就调皮捣蛋的很。
今天去陆湘宜屋内逛一逛,明天去陆时骁房间里转一转,后天再去老爷子那搞点破坏。
‘陆淮渊’基本上是走到哪,都得惹点事情出来,家里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怒喊他的名字。
所以,陆家人对这些那确实是习以为常了。
他们偶尔还会去‘陆淮渊’的‘犯罪现场’看戏,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
容璟砚也没想到,事情的背后,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原因。
所以后来,他拿这件事,还狠狠笑话了陆淮渊一顿。
容璟砚一时得意,完全忘了对方那‘睚眦必报’的本性。
而陆淮渊当时确实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略微显得有些腼腆。
不过事后,容璟砚只想说,他可能真的想死。
至于他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半个多月没出门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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