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老乞丐的话一出,周围的人均是诧异不已。
这哪里有大喜的日子,新郎官不来迎亲的道理?顿时议论纷纷。
那红衣吉服的新郎官脸色瞬间不对,苍白的脸,嗫嚅的嘴,看到他这样一副心虚的样子,许家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早有眼尖的白府小厮,偷偷溜回去报信儿了。
真的不是白文德。
许廻怒道:“你们白家真的是欺人太甚,连迎亲都不让白文德自己来,怎么,是瞧不起我们许家吗?我们许家的女儿是非你们不嫁?”
那前来迎亲的新郎官估计是个老实孩子,听了许廻的话,额上的汗就下来了,连忙说道:“不不不,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实在是,实在是…”
这迎亲的汗流浃背,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实在是他不敢说出口。
许延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那人连忙道:“我是白家三公子,我叫白文行。”
这白文行是白家的庶子,一向老实端庄,白夫人就是叫他生的好看,才挑选了他过来迎亲,谁曾想被围观的乞丐一语道破。
白文行与不务正业、眠花宿柳的白文德不同,他一心只知念书,为人甚是呆板胆小,今天这事他都是打起十二万分勇气才敢来,白夫人一再告诉他,万事俱备,他只需要出面将新娘抬回去就可以。
没想到被一个乞丐捅破了。
许廷气愤的道:“你们白大公子为什么不来迎亲?为什么还要你来?难道是你娶我家女儿?你你你…”
白文行慌忙道:“许大夫,不是这样的,我家大哥只是偶感风寒,不宜外出,所以才派了我来。”
许廷继续问道:“那为何不明说?为何装作没事一般?”
周围人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
这确实于理不容,定好的黄道吉日,竟然不来迎亲,换了人竟然也不提前说明,这架势就是想着无人知晓,糊弄过去就行。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喊起来了,道:“白大公子到底是什么病啊,成亲这么大的事都不能亲自来?那拜堂呢?”说着冲着白文行挤眉弄眼道:“难不成你还要代替你哥哥拜堂?那入洞房呢?你去不去?”
众人哄堂大笑。
白文行一个毛头小伙子,被这么多人当面打趣,脸早都红的像个煮熟了的虾子。
“诸位这是做什么呢?干嘛刁难我儿?”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只见一顶小轿子急匆匆的抬了过来,轿子还未落稳,轿中的夫人自己伸手一把掀开轿帘,快步走了出来。
来人穿的亦是喜气洋洋,满头珠翠,众人打眼一瞧,正是今日的喜婆婆,白夫人。
白夫人狠狠的剜了一眼白文行,又笑着向许家三兄弟道:“这是怎么了,眼瞅着吉时要到了,怎么还不发轿啊!这吉时呀,都是找了上善观特意算的,耽误不得呀。”
挨了白夫人一记眼刀,白文行恐惧不已,头垂的更低了。
许延看了她一眼,只见这白夫人四十左右年纪,面相柔弱,眼睛滴溜溜的在转,通身富贵,脸上笑意盈盈,一副真情实意的模样。
许延道:“夫人该给白家一个解释,怎么白大公子没有前来迎亲?这还没有嫁进去,就如此怠慢,让人轻看,我家的女儿,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白夫人自来熟络的走到他面前,道:“这位想必就是许家大爷了,真的是对不住,我们家文德突然感染了风寒,眼下不能受风吹,我也是没有办法,一着急,就让文行带了迎亲队伍先过来,我和州牧大人随后,这抬轿子的脚程慢了些,这会子才到。”
许延惊愕道:“州牧大人?你请了州牧大人前来?”
白夫人点点头,道:“那可不是,我白家是真心实意想和贵府结亲,还请贵府不要计较细节。你且看,州牧大人到了!”
众人皆回头去看,只见袁牧之脱了官袍,穿一身月白便服,正一脸笑意的下轿。
众人纷纷参拜。
能请到州牧大人迎亲,这在澜州府真的是数一数二的排场,谁人不知这袁州牧一向不喜与商贾来往,这白家竟然请的动他。
许家众人面面相觑。
白家确实是有实力。
袁牧之叫众人起身,又对许家众人问好,道:“恰逢我今日休沐,听闻白许两家结亲,特来讨杯喜酒喝。”
叫他说话如此客气,许家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吩咐送亲队伍,准备发亲。又连忙吩咐家里准备席面。
围观人也都在纷纷议论白家的厉害之处。
白夫人暗自舒了一口气,幸亏有个随行小厮机灵,偷溜回去报信,她又遣人速速去请了袁牧之,有了袁牧之现场坐镇,才让许家打消了疑虑。
想到这许家姑娘丰厚的嫁妆,就要抬进她白府,白夫人心里乐开了花。
眼见喜轿已经抬起,只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道:“白家骗婚!白大少爷已经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又是一惊。
白夫人恼羞成怒,冲着人群大喊道:“是谁?三番两次坏我白家好事?”
人群缓缓散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定睛一看,有人已经认出来了来人,正是芳香楼之前的头牌姑娘,晚香。
只见她怀抱一个半岁大的孩子,那孩子此时扶在她肩上,睡的香甜。
“这晚香来这里做甚?”
“听说她在给白大少做妾,她抱的孩子是谁的?”
“你们刚刚听到了?她说的什么?”
“白大少死了。”
“谁死了?”
“白大少!”
“妈呀…死了的人还要娶媳妇儿?”
周围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晚香是芳香楼里出来的,自然不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嚼舌头,白夫人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哪里被人当面这样说过,一时之间,气的满面通红。
许家人更是吃了一惊。
这白家到底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八月十八明明算过是个好日子,怎么这么枝节横生?
草果也被惊得目瞪口呆,她站在花轿边上,她能听到的,许察察希望可以听到。
草果透过花轿的窗去看察察,只见红海头下的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围观的众人还在窃窃私语。
白文德是什么人,市井之人最清楚,他们见了无数次白文德的无赖行径,鉴于白家的势力,一直无人敢说。
现在晚香一句话,就像水滴进了油锅,众人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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