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留在京中的康王就成了众多皇子攻讦的对象。
不仅因为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嫡长子,更因为他本身才华出众,文韬武略,获得了众多朝臣的拥护。
这是一种天然的向心力。
不仅众位皇子嫉妒,就连老皇帝也惶恐,在朝堂上肆意打压。
康王自然不是笨的,他知道父皇和众位兄弟的心思,慢慢的他收敛锋芒,低调隐忍,但即使这样,遭遇的刺杀也是不断。
三年前,他一次外出的路上,遭遇刺客。
左腿中箭受伤,治伤时又被人暗中下了毒,再也站不起来了。
还好慕云初将儿子慕瑾炎之前就接到了黎州教养,并让白景之给他解了自小中的奇毒,否则,慕瑾炎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未知数。
也多亏了当时事发时慕瑾炎已不在京城,否则后果更难预料!
每当京城各府邸提起他父子二人,也只道一声可惜和凄惨!
后来皇帝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为了堵住朝臣的悠悠众口,封了他为康王。
说是希望他能早日康复,重回朝堂,为大楚效力,也真是嘲讽。
这些有什么用呢?
已注定成了废人的他有什么资格再站到朝堂上呢?
“七弟”,男子拨动轮椅转过身。
一袭蓝色朴素布衣,虽不矜贵,但儒雅天成。
脸庞俊美如玉,如果顾轻月在这里,定会忍不住感叹!
君子如玉,美男一枚。
“今天觉得怎样?风寒好些了吗?怎么在这里吹风?”慕云初走近湖边,很自然的推上轮椅,准备回正院。
“不冷,很舒服,你试试”。
慕云清笑的温和如风,他抬了抬手,示意慕云初不回正院。
慕云初感受了一下,也好。
下午的阳光温度正好,即使初春时节,今天的风依然算的上舒适。
不过,自从二嫂生病去世后,这几年二哥是愈发的沉默了,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他有点心疼二哥。
“赏春宴结束了?有没有看上的女子,你也该成亲了,我也好给母后有个交代”。
慕云清转过身,看着阳光下的少年,高大挺拔,与几年前去参军时相比,明显已经高壮结实了很多,他忍不住想感叹,七弟真的长大了!
慕云初无奈的笑了笑,“不是和兄长说过了,我已有心仪的女子了”。
说着,慕云初推着轮椅,往旁边不远的湖心亭走去。
“你之前那话当真?”
慕云清有些激动。
上次这臭小子是被自己逼急了说的,他以为是搪塞的话呢。
慕云初点点头,“当真”。
“是哪家的姑娘?那为兄亲自去为你提亲?”
在慕云清眼中,虽然这个弟弟长高了长壮了,但到底还没有及冠,自然是不懂得如何处置婚嫁之事。
慕云初顿了顿,开口:“是镇国公府的嫡女顾三小姐”。
“镇国公府?”慕云清也一时沉默了。
不是镇国公府不好,就是因为家世太好,反倒不好办。
老国公风光霁月,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自从交出了顾家军的兵权,这几年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是很坚定的保皇党。
皇帝对顾家虽没有再明显的打压,但态度模棱两可,并不器重也不亲近不疏远。
如果这样就认为镇国公府不重要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身为皇室之人,没有人傻到因皇帝不明朗的态度就认为那镇国公府失宠了,失势了。
相反,因镇国公府曾经如此的辉煌过,现在还继续能稳坐朝堂,门生故旧也遍布各个军中,没有被皇帝忌惮剪灭,其实力,就值得觊觎皇位的各位皇子重视,进而拉拢了。
“你可想好了?镇国公府的女儿恐怕不好娶”,慕云清神色微沉。
“我知道,我曾三次给老国公下过帖子,本想在外面秘密约见,谈论此事,都被老国公拒绝了”。
慕云初也挺无奈,他很谨慎的邀请老国公,老国公不仅没有赴宴,还曾托人带话,让他谨慎行事,不可与国公府相交甚密,也是为他好。
他自然知道老国公的苦心,可是这样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去求娶阿月呢?
自从护送南诏使团回京,进了京畿大营,他和顾元鸣的关系也有所疏远。
虽然二人心知肚明这是做给别人看得,但他还是很挫败。
慕云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非那顾三小姐不可吗?京中大家闺秀多如牛毛,七弟这样的相貌能力,青睐你的贵女不会少,从中挑一个是轻而易举的”。
“贵女好选,但阿月就只有一个,此生,非她不可!”
慕云初在石凳上坐下,面对慕云清,眼神真挚。
非她不可??!
慕云清一时有些茫然,也有些恼怒。
茫然的是他从不知道这个弟弟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女子,还如此认真!
恼怒的是,那女子对他的影响力竟已如此深厚?!
他以为幻听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慕云初点点头,神色认真。
慕云清看着弟弟那神色和目光,顿了顿,到底开口了。
“罢了,有空你带她过来,既然你心意已定,要娶镇国公府的女儿,其实也就多些曲折罢了,倒不是办不到”。
慕云清从小就没有拒绝过这个弟弟的请求。
当然,他也从未这样认真的请求过自己,他如何忍心拒绝?
母后去世的时候,这个弟弟还小,在宫中举步维艰,受到的欺负不知凡几。
他还记得自己因已满了十五岁,出宫开府建衙。
之后,有多少次再见他,他的脸上永远都是青青紫紫的。
但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从不说被欺负的事情。
这个弟弟从小就是意志坚定之人。
而他能做的,也就是暗地里找人再去教训和警告那些欺负他的人,可有什么用呢?
弟弟终究是被欺负了,他除了自责,只剩下愧疚。
想到此,他的心软了下来。
“说说吧,说说她”。
慕云清伸手倒了一杯茶推过去,看着弟弟有些淡漠清冷的脸庞,认真的道。
慕云初握紧杯子,点点头,眼中浮现一抹温柔,徐徐道来。
“我是在一个破庙里第一次遇见她······”
顾轻月回到国公府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秦氏。
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是顾轻月开心的说着在赏春宴上好玩的事情,秦氏在旁边偶尔问几句,一脸温柔。
等顾轻月说完,看到秦氏的表情和眼神,她也心软的一沓糊涂,“娘,怎么了?”
“没有,只觉得上天待我这样好,我的月儿长大了”,说着,拉着顾轻月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娘,我有个事儿跟您说说”,顾轻月忽然想到重要的事情。
秦氏眼神温柔如水,“月儿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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