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祁昱珩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
萧炎禀告:“殿下,是左右宗卫率。”
接着便听见马车外传来左右宗卫率焦急的声音:“启禀太子殿下,边关来报,北厉异族近日频有异动,似是要进犯我大祁国土。”
“什么?”祁昱珩眉头一拧,萧炎连忙为他掀开马车帷帐,祁昱珩问:“什么时候传来的消息?”
“今日一早。”左右宗卫率禀报:“陛下已经召了几位大将军前往御书房议事了,喊您也一同过去。”
看来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殿下,会不会是北厉异族知道了我大祁现在正在闹旱灾,军粮紧张,所以想要趁火打劫?让我大祁陷入内忧外患的境地?”萧炎道。
祁昱珩若有所思。
萧炎说的话并不无道理。
这几十年来,北厉一直与大祁不对付,虽然北厉人人皆兵,就连一个婢女都能徒手杀死一只老虎,但北厉再强悍也抵不过大祁的几十万大军,这么多年来,从未在大祁这里讨到好彩头。
若北厉真的有心要攻占大祁,那此时此刻便是最好的机会。
但盘龙县的旱事刚发生的时候,祁昱珩就下令对外封锁消息,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传到北厉异族的耳中?
就连重活一世的安慕宁都有些不明白。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北厉并未有任何异动,更没有要进犯大祁的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回皇宫!”
祁昱珩下了马车,左右宗卫率立马为他牵来一匹烈马,祁昱珩一个矫健的英姿便上了烈马。
他回头对萧炎吩咐道:“此事急不可待,孤先回皇宫,太子妃便交给你了,若不能将太子妃完好无损地送回东宫,孤唯你是问。”
“是!”萧炎领命。
祁昱珩要策马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又看向马车帷幔后的安慕宁,声音放软了一度:“你切莫忧心,孤会处理好的,相信孤。”
安慕宁清浅一笑:“好,殿下快去吧。”
目送祁昱珩和左右宗卫率策马离开的背影,萧炎一连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了。
“怎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厉会来犯啊。”
“简直是内忧外患。”
“现在就连难民的肚子都难填饱,为了开仓放粮,陛下还挪出了一部分军粮。”
“如果真的起了战事,要么就是军粮供不上,要么就是那些难民被饿死。”
“到时候这场战能不能打得赢,百姓们会不会饿殍遍野都要另说了……”
萧炎担心的事,也是安慕宁担心的。
但他一路上都在念叨,念叨的还不外乎这几句,安慕宁耳朵都快被他念得起茧子了,索性放下帷幔,不再听他说,闭上眼睛休憩。
突然听见萧炎吁地一声。
安慕宁无奈:“又怎么了?”
萧炎的声音明显一凛,正色道:“太子妃,是渊王殿下。”
祁昱珩让他将安慕宁完好无损地送回东宫,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是让他防着祁渊!
风吹了开来,荡起马车上的帷幔。
安慕宁透过帷幔看到了玄影烈马上,那道伟岸、威仪的身影,脸色当即白了白。
她没有料到,祁渊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日落黄昏,尘世里俗艳的金黄,蜿蜒旖旎地倾洒而下,为男人挺拔的身形笼上绒绒的金色光边,“太子妃见到本王,不行礼吗?”
一句话令安慕宁胆寒。
就算萧炎得了祁昱珩的命令要护住她,但就连祁昱珩都要给祁渊行礼,更别说是安慕宁和自己了。
萧炎搀扶安慕宁下了马车。
“妾身、微臣拜见渊王殿下。”
“太子妃平身。”
祁渊只让安慕宁起身,却并未理会萧炎半分:“孤听说今日太子妃与太子在青石县施粥赈灾,如寻常夫妇一般,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祁渊的话很冰,顺着声线一直冻到人的心脏深处。
“妾身身为太子妃,为太子排忧解难,为难民施粥赈灾,是妾身应该做的。”
安慕宁勉强地挤出一抹笑,但祁渊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足了,这抹笑到最后淡地似有似无。
“太子妃贤良淑德,心系百姓,那太子妃陪本王一同为难民施粥赈灾可好?”
祁渊声音平静从容,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但越是这样,越是令安慕宁心惊肉跳。
凭她对他的了解,他的平静之下是黑压压的骇浪惊涛。
他既然用贤良淑德、心系百姓来压自己,安慕宁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是,那妾身便陪同渊王殿下一同施粥,只是今日妾身有些累了,不能陪同太久,还望渊王殿下海涵。”
“好。”祁渊笑得意味不明。
一旁的萧炎心下一片惊骇。
祁昱珩让他将安慕宁完好无损得送回东宫,这下好,东宫非但回不去了,她还要陪祁渊施粥赈济。
偏偏祁渊将他的玄影烈马交给了手下,上了安慕宁的马车,“那就有劳萧侍卫送本王和太子妃一程了。”
萧炎有苦说不出。
马车里和祁渊挨着的安慕宁更是有苦说不出,她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挪,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
祁渊睨了她一眼,伸手,松了松衣襟。
“过来。”他说。
安慕宁假装没听见,并不理会他。
祁渊显然失去了耐心,刀削般的侧脸透着冷冽,就在安慕宁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拽过她的手腕将她撞进自己怀里。
“太子妃与太子施粥的时候,好像很恩爱?嗯?”
字里行间的意思安慕宁再清楚不过了:“你监视我?”
她想发脾气了,可她越是这样祁渊就越是气定神闲得看着她:“我送给你的小男娃还喜欢吗?”
“他是你的人?”
安慕宁挣扎,却挣不脱他掐着自己手腕的手。
“是。”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伴随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本王猜对了,太子妃是喜欢孩子的。”
“那又怎样?”安慕宁瞪他。
祁渊笑而不语。
再开口的时候,说的是:“从滟澜山回来那天,太子妃与太子乘坐的马车颠得厉害,不知道是怎样颠起来的,太子妃教教本王,嗯?”
“你放开我。”安慕宁面红耳赤。
祁渊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撑起臂膀抵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禁锢。
“太子妃若是不想教也不是不可以,那本王只能试试本王的法子,看看是不是这样让马车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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