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宁拧了眉。
小路子是随同傅征从掖庭局出来的,是傅征的人,自然是站在傅征那边一同守护安慕宁的。
见她为难的样子,连忙壮着胆子同祁昱珩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日也劳碌一天了,还是小路子伺候您吧?”
祁昱珩眯了眯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伺候孤?”
吓得小路子立马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恕罪!”
祁昱珩方才的那句话看似是对小路子说的,但他手里的力道突然加重,安慕宁的手腕被他禁锢得生疼,她深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只好看了小路子一眼:“这里有我,你先下去吧。”
得了安慕宁的授意,小路子才敢退下去。
祁昱珩终于将手松开。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手腕就红了,祁昱珩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今夜他显然不愿意轻易放过安慕宁。
他颀长伟岸地立在那里,矜贵地张开了双手:“安慕宁,为孤宽衣。”
安慕宁一时间进退两难。
祁昱珩已经有很多天没发疯了,怎么苏妍桦才不在一段时间,他就又开始犯病了?
见她一动不动,祁昱珩的嗓音压了下来:“伺候人的功夫,不会?不应该吧,太子妃?”
安慕宁总觉得他话里带刺,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为免“安国细作”一事牵扯到自己让她百口莫辩,她需要笼络祁昱珩,需要他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辩护。
她压下眉眼,一脸娇柔顺从的模样:“是,殿下。”
她伸手为他宽衣。
祁昱珩不知道她是无心的还是有意为之,触碰他的时候,纤细的玉指像是挠人的野猫的爪子。
她的手很好看,他想葱茏纤手也不过如此了吧。
三两下她就将他胸腔里的火激了起来,祁昱珩发觉自己的气息变得粗重的时候,真是觉得要疯了。
他暗哑着嗓音道:“笨手笨脚的,还是孤自己来吧。”
“是。”安慕宁从始至终都压着眉眼。
她不愿意去看,但她越是不愿意,祁昱珩就越是要让她抬头:“你我本就是夫妻,不敢看?”
他伸手要来捏她的下颔,安慕宁连忙后退半步,“殿下贵为东宫之主,未来的大祁帝王,妾身……妾身不敢随意亵渎。”
“是吗?”
她步步后退,他便步步紧逼。
“殿下……”安慕宁退无可退,身后便是华清池,只能任由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掐在她下颔上。
祁昱珩逼迫她抬头看他,眼神讳莫:“我若是大祁未来的帝王,你便是大祁未来的皇后,谈何随意亵渎?”
“妾身——”他敞着衣襟,令安慕宁眼神躲避得厉害。
祁昱珩的身材很好。
腰身紧实有力,胸前的肌肉线条似是雕刻出来一般,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和性张力,与挺拔的背部形成完美的弧线,仿佛一头雄狮,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男性魅力,让人无法忽视。
当然,那个人不包括安慕宁。
她脑子在飞快运转,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自己脱困。
但祁昱珩先开了口:“真要说亵渎,与皇叔翻云覆雨才是真的亵渎吧?安慕宁,孤没想到你喜欢这么刺激的,简直枉顾伦理。”
他咬牙切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安慕宁在他眼底看到了猩红的怒意,那一瞬,她觉得他恨不得将她捏碎、将她挫骨扬了!
她被他掐地疼得厉害:“妾身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说到后面安慕宁的声音直接低了下去,因为她突然恍然大悟,结合祁昱珩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反常,难道——
“殿下是怀疑我与渊王殿下有染吗?”
她的眼底竟然没有丝毫羞愧,甚至不避不退地看着他,令祁昱珩怒火中烧,狠狠甩开了她:“难道不是吗?!”
安慕宁一个身形不稳跌在了地上,衣袖散落开来,她顺着左手的方向看去,只见白皙光滑的手臂上纤尘不染,什么都没有。
她心下当即一片了然:“殿下,您误会妾身了。”
“误会?”
这么多日以来,祁昱珩压在心底的愤懑、不甘、痛苦、无奈,全在这一刻尽数宣泄了出来。
“你的守宫砂都没了还有脸和孤说误会?!”
之前他以为自己能忍,他不心仪她、不想要她、不爱她,那个男人又居于高位之上他不能惹,但他发现他没办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妾身若是说这是妾身自己剜掉的,殿下会信吗?”
安慕宁不愿意把这件事与祁渊牵扯在一起,只好说:“妾身时常在祁后娘娘面前走动,怕被祁后娘娘发现,所以才出此下策。”
祁昱珩脸色沉地厉害:“安慕宁,孤不知道还该不该信你!”
安慕宁终于决定破釜沉舟。
她纤弱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信与不信,殿下,要了我便知……”
“你……”祁昱珩双目瞪大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殿下应该清楚,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就会越长越大。”
“妾身不愿有朝一日被殿下打入冷宫,不如,殿下就在这里要了妾身,以证妾身清白。”
她声音轻飘飘的,将自己的外衫缓缓褪去,只着了一件轻薄如羽翼的纱粉色里衫站在他面前。
“殿下想吗?”她牵起他的手问他。
直到这一刻,安慕宁也知道露萍了为什么要劝谏自己。
因为没有祁昱珩的临幸和恩宠,那她这个太子妃就什么都不是,苏妍桦但凡动点手段,一局棋就能将她逼至死路。
以前她与苏妍桦之间的争锋相对不过是小打小闹,但这次不一样,苏妍桦是真的动了真格了。
救火回来时,傅征跟她说,有封密信快马加鞭地从边疆送进了祁宫。
她没有时间了,不得不搏上一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祁昱珩额间青筋暴露。
安慕宁软声细语:“知道。”
“按照太子殿下的说法,你我本就是夫妻,不敢看?不敢要吗?”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那一瞬,祁昱珩呼吸都停滞了。
安慕宁太清楚了,男人和女人若是发生了那样的事,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就会将他们死死绑在一起。
祁昱珩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就越是一闭眼就是那样的画面。
“殿下还记得允诺过妾身的那一句,护妾身一世周全吗?”
祁昱珩嗓音暗哑地厉害,他说:“记得。”
“那妾身无悔,殿下……”
她闭上了眼。
华清池里,雾气缭绕,她那嫣红的唇瓣宛若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魅惑横生。
祁昱珩一颗心跳得厉害。
他从没想过自己身为堂堂太子,竟也有一日,会在与一个女人行房时紧张得厉害。
帷幔飘摇,云烟袅袅,他揽着她的腰,带着她缓缓躺下去,一地的玫瑰花瓣被水汽浸湿,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染了红。
他说:“孤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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