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你越界了吧？赵挺副处长有没有问题，省纪委已经在进行调查，就不需你操心了吧？”
贾义脸色沉下去，不再像之前那么和颜悦色。
先前，两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但没有说破，所以客客气气。
陈正问的如此直白，贾义自然也不在给陈正好脸色。
陈正却仍旧笑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贾处长这么激动干什么？”
“陈秘书，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的，我劝你少打听！”
“多谢贾处长的忠告。”
气氛稍显凝重时，一位技术专家团队中的年轻人跑进来汇报道：“贾处长，于组请你过去一趟。”
年轻人口中的于组是技术专家团队的副组长于晓波。
“好，我这就跟你过去。”
陈正见进来的年轻人面色有些凝重，担心是大坝出现了问题，就跟着一并过去。
来到数据监测分析帐篷内，于晓波副组长向贾义介绍道：“我们先前的评估可能有一定问题。”
“什么问题？”陈正迫不及待的询问。
贾义面露不悦，“陈正，这是我们工作小组间的工作沟通，你在这里不合适吧？”
“我是市委杨怡书记指派来的，有权了解宜山大坝的所有情况。于组长，到底有什么问题？”
于晓波介绍道：“经过我们一晚的监测，发现大坝稳定性比我们预估中的受损程度要更大一些。”
陈正和贾义面色都凝重起来。
“难道大坝有溃堤的可能性？”陈正呼吸急促的询问道。
若是如此，就麻烦了。
政府已经发布公告，告知下游居民大坝十分稳定没有溃堤的可能性，现在若是再发现大坝有溃堤可能，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贾义同样紧张，因为大坝存在质量问题和大坝存在质量导致溃堤两个事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若是发生后者情况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甚至是可能会导致有人因此遇难，相关责任人需要承担的责任要更重。
“那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于晓波一句话让陈正和贾义都松一口气。
贾义刚刚被吓的不轻，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差点被你吓死，既然大坝的稳定性上评估没有错误就行。”
“受损程度大一点，有点误差很正常。”
陈正却没有贾义那么乐观，若真如贾义说的这么简单，于晓波就没必要神色如此严肃了。
“于组长，出现的误差大吗？”
“到目前来看，误差并不算太大，但是通过几个时间段的抽查我们发现预估受损误差是会变化的。”于晓波回答。
贾义眉头皱起，挠着头，“我听糊涂了。预估误差还会不停变化，是不是你们计算上出现了失误？”
陈正却很快想明白，“会不会是导致预估误差的因素有差异，所以才导致误差的数据也跟着有变化。”
“陈秘书聪明。”
贾义有种吃了口屎的感觉。
陈正聪明，就代表他笨呗。
“导致预估误差的因素查清楚了吗？”陈正继续询问道。
“是泥石流中的石块。我原本还觉得蹊跷，虽说使用的建筑材料有问题，但不应该破损如此严重，现在全明白了，是因为洪水中的泥石流中汇聚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块，这些石块在洪水比较大的期间被一路冲下来汇聚到宜山大坝，其中一部分就会冲击向大坝墙体，持续对墙体形成撞击。”
宜山大坝上游多山体，在持续的暴雨中，一些山体中的石块被冲击下来流向宜山大坝，最终就可能造成汇聚的石块对大坝撞击的局面。
经过于晓波解释，陈正也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按理来说，建筑方就算使用不符合标准的建筑材料从中谋利也不会完全不顾大坝安全，至少不会让大坝在短期内出现问题。宜山大坝突然出现问题应该也是这些石块持续撞击导致的，而这也是建筑方所没有考虑到的。”陈正猜测道。
于晓波赞同道：“你的这个猜测不无道理，承建方没有预估到，我们一开始也没有考虑到，所以现在必须要将这个因素计算在内才行。”
“于组长准备怎么做？”
“在上游的几个支流全部设立观测点，提前观测泥石流的流量，在结合墙体的变化，我们就能总结出一个数据，让我们的预估更加精准。”
陈正赞同道：“就按于组长说的办吧。”
于晓波却是为难的看向贾义，“我们需要大量的人员和设备。”
专业的技术人员和设备都要从省里调配。
“我去向章厅长汇报。”贾义做不了主，还需要向章忠海请示。
陈正也离开帐篷，准备将情况向杨怡汇报，但是得知市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只等先将情况告知李淼，由她汇报。
得知会议结束，陈正先给黎冰打了个电话，“黎姐，你了解过省纪委那边的调查情况吗？”
黎冰是从省纪委调入东平市的，所以想从省纪委了解点情况应该不难。
“我和省纪委那边之前的同事通过电话，他们对赵挺等验收小组的人员进行过调查，而且调查已经宣告结束。”
陈正满脸诧异，“结束了？”
未免也太快了吧。
“不只是省纪委那边的调查终结，我们这边也要在今天完结。”
“这才调查几天？未免也太草率了吧？很多事实都没有查清呢，谁要求的？”陈正气愤问道。
黎冰回答：“省里下达的指示，刚刚开会就是研究此事。”
“会议上有结论了？”
“平盛公司承担全部责任，宜山县水利局局长郑建业贪污受贿包庇犯罪，开除一切职务，移交司法机关做进一步调查。宋高廉副市长、傅平局长分别给以记大过处分，宜山县县委书记严复宽开除处理，县长卢文浩撤职处分，其余水利三级系统内共有二十几人会受到处分。”
会议上，已经研究好对各级负责人的处分。
陈正瞬间明白过来，愤怒道：“意思就是平盛公司和郑建业背下所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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