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路上，侯勇扭着头，目光紧紧盯着陈正。
陈正保持警惕，“侯局，你这么盯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自在，你该不会是准备灭我口吧？现在灭我口会不会早了点，而且杨书记叮嘱你了，我如果有任何闪失都要追究到底。”
哈哈哈……
侯勇突然大笑，转回头去，再次启动车子，“你以为是我教唆的郑建业自杀？”
“我没这么说过。”陈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现在分辨不出到底谁是人，谁又是鬼。
“够谨慎的。”侯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和郑建业对话的录像我看过，施压的方式没错，而且也取得了效果，不然那些人就不会逼迫郑建业自杀了！”
陈正直起身子，问道：“侯局也认为郑建业是被逼自杀？”
侯勇没有回答，“我看了部分监控录像，郑建业见完你之后显得焦躁不安，见过家人后眼神变得坚定却仍旧忐忑，而在见了律师后情绪竟平静下来。”
“直到自杀前那一刻，他的情绪在表面上都没有过太大的波动。”
郑建业的情绪一直在被外界左右着，前面表现的都还很正常，但见完律师后的表现太反常。
陈正激动道：“和律师的会面一定有问题，他和律师说了什么？”
侯勇说道：“和律师会面的对话内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郑建业的律师说郑建业有忏悔的表现，一直在为宜山大坝造成的损失自责，还说他一死都难辞其咎，无颜再回宜山，无颜面对宜山父老。”
陈正气愤的一拳砸在座椅上，“郑建业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这个律师一定有问题。”
“证据呢？”侯勇反问。
警方破案是要讲证据的，不能靠猜测。
“找证据是你们警方的事，这个律师分明就是在故意引导，引导你们去认定郑建业是自杀。”
侯勇严肃道：“陈正，我提醒你，郑建业就是自杀，这是有证据表明的，区别是他是自愿自杀还是被胁迫自杀。”
“你不用和我讲这些，他百分之一百是被胁迫的，就连他的家人也遭受到迫害。对，你们调查清楚郑建业家起火的原因了吗？”
郑建业这边没有突破口的话，就只能寄希望于在他家中起火原因中找到蛛丝马迹。
“电路故障。”
消防队已经对火灾现场仔细排查过，并没有发现人为纵火的痕迹。
侯勇补充道：“现场的火势很大，周边的住户都被波及，就算真有什么痕迹，也都被烧光了。”
想要从火灾现场发现线索，更难。
“平盛路桥公司两位高管，郑建业，郑建业的妻子儿子，以及毛旭，六个人死了，宜山大坝的事情如果不调查清楚，对得起他们吗？”陈正质问道。
平盛路桥公司的人和郑建业可以说是死有余辜，但也该由法律裁决，而郑建业的妻儿和毛旭可以说是完全无辜的。
他们需要一个公道。
“是要有一个说法的，不然我对不起这身衣服啊！”
两人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警局。
到了警局，陈正被带到办公室，并没有带去审讯室。
“陈秘书稍等会，我去向局长汇报一下。”
将市长秘书带回来问话，总要和乔正平交代一声的。
乔正平得知情况，第一时间见了陈正，“陈秘书，真是抱歉。侯勇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喜欢钻牛角尖，太不懂变通，竟然将你给带过来问话，杨书记知道吗？”
“来之前，已经和杨书记说过了。杨书记支持市局的调查，还让我全力配合乔局和侯局工作。”陈正杨怡形象。
侯勇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也没有说破。
“杨书记真是善解人意，我们也只是正常问询，问过话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不会耽误你太久时间的。”乔正平对侯勇叮嘱道，“侯勇，一定要照顾好陈秘书，不能怠慢了。”
“是，局长。”
乔正平离开后，侯勇开始正式问话，询问陈正和郑建业谈话的具体内容。
询问完对话内容，侯勇又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和郑建业说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陈正神情自若，回答道：“我的老家在宜山县下游吉平县头道村，如果宜山大坝发生坍塌，我的老家一定会被大水淹没。所以于私，我痛恨郑建业，我不希望他过的太自在，希望他活在恐惧中。”
“于公，我总觉得这件事结束的太过草率，所以想看看郑建业得知自己可能会被判死刑后，会不会提供些其它线索。”
“是杨怡书记指派你这么做的？”
陈正摇头道：“我只向杨书记请示去探视郑建业，并没有说具体的目的，毕竟郑建业已经认罪，我怕杨书记知道我想试探郑建业会阻止我去探视。”
问话的内容是全程录像的，而且会留下笔录，所以陈正将杨怡摘干净，避免给她惹去不必要麻烦。
侯勇继续询问道：“郑建业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和郑建业交谈的录像，你们应该也已经拿到了吧？我一直在向他施压，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原本我以为我只是多虑，但郑建业突然自杀和他家人葬身火场，会不会太巧了？”
陈正皱眉问道：“你觉不觉得这更像是有人在灭口？”
“陈正！”侯勇一拍桌子，“我提醒你，调查案件是我们市局的事，你不许再过问郑建业的事，不许再对此事私下调查！”
“侯局……”
侯勇打断陈正，呵斥道：“再有下次，就算杨书记求情也没用，必须关上你几天让你长教训！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陈正属于被侯勇赶出市局。
“侯局，你不送我回市委吗？”
“自己回去，我还要向乔局汇报呢。”
侯勇让人送陈正出市局，来到乔正平办公室，“乔局，这是陈正的笔录。”
“有问题吗？”乔正平抬起头问道。
“我看过看守所的监控视频，和他讲的基本一致，没发现任何问题。”
侯勇将笔录放到办公桌上，“事情毕竟牵扯到杨书记秘书，你抽空还是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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