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黎按照她说的操作,保险箱被打开,小屏幕上提醒输入六位数的密码。
她先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显示错误。
又输入了母亲的生日,依旧是错误。
前台看了张掖一眼,见张掖没有说什么,又同江晚黎说,“江小姐,您可以想象具体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纪念意义?
江晚黎记忆中,与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太少了。
每一次与母亲在一起,都是记忆深刻的日子。
她又试了几个,却全部都显示不对。
“江小姐,您母亲设置密码一定有她的用意,您要不再好好想想?”前台觉得她在胡乱输入密码。
江晚黎一下就顿住了。
心底对母亲的内疚顷刻间全部涌上来,她一直觉得母亲是爱自己的,自己也耿耿于怀母亲的离世。
可为什么,她连母亲设的密码,都猜不到?
她垂着眼眸,卷翘的睫毛颤了两下。
“帮她打开吧。”张掖掏出一张卡,“这是厉总的意思。”
张掖手中的卡,能打开所有的保险柜。
这是第一批保险柜,为了防止客人忘记密码的最后王牌。
前台接过卡,对着保险柜刷了一下,输入了金辰会所的内部密码、
‘啪嗒’一声,保险柜被打开。
里面一个红色的首饰小盒子,映入眼帘。
江晚黎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赫然是记忆中母亲在重要场合都会戴的胸针。
时间久远,她甚至已经记不清楚胸针的细节,此刻拿在手里,记忆一点点慢慢恢复,她心头的复杂涌上来。
“江小姐,保险柜要输入正确的密码以后,才能恢复正常使用,您到时候再想想密码,联系我们,我们来试。”
前台又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江晚黎,“还有这个。”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江晚黎接过来,歉意地冲前台颔首,“抱歉,我再想想。”
“好。”前台把保险柜的钥匙拔了,小心翼翼放入一个黑色的小绒布袋里,“张助理,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张掖颔首,然后带着江晚黎从另外一个出口,直奔顶楼的办公室。
江晚黎紧紧抓着那封信,跟着张掖走到一扇门前,才反应过来,“这里哪里?”
“厉总过来了,在办公室等您。”张掖将门推开,“您请。”
办公室里,厉聿臣端坐在办公桌前,狭长的眼眸撩拨起看了她一眼。
她走进去,手里拿着那个小盒子和边缘有些泛黄的信封。
“厉先生。”
厉聿臣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坐。”
江晚黎坐下来,不解地看向他。
“会所有会所的规矩,不许通过这种方式帮助客人,你需要签一份保密协议。”厉聿臣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倘若她透露给他人,是厉聿臣用这种方式透露了密码给她,给金辰会所带来麻烦和负面影响,她都需要赔付上亿的违约金。
江晚黎拿起笔就签了。
“你看起来不太好。”厉聿臣把文件收回来,看了眼她的签名,“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可以冷静一下。”
江晚黎面色有些苍白,签下的字都有些歪歪扭扭的。
她低头看了看那封信,始终没有勇气打开。
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和信都是母亲留给她的。
可是她却连母亲留下的密码,都猜不到,她万分自责。
若不是认识了厉聿臣,她是不是连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都取不出来?
“逝者已逝,节哀顺变。”厉聿臣递过来一张纸。
江晚黎深吸一口气,接过纸,嗓子有些哑哑的,“谢谢。”
她低头将首饰盒打开,拿出里面的胸针放在桌子上,“厉先生认识这枚胸针吗?”
这枚胸针价值不菲,据说是母亲家族遗传的,可见母亲的娘家不是普通人。
她斗胆赌一把,没准厉聿臣他们认识,或者知道呢?
“看着有些眼熟,我可以让张掖帮你查查。”厉聿臣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张掖发过去。
他看着江晚黎的眸底带着几分同情。
毕竟,他有着跟她差不多的身世经历。
早早的,失去了最爱自己的母亲。
江晚黎点点头,“谢谢厉先生。”
她在厉聿臣的办公室缓了缓,才起身离开。
她前脚走,后脚张掖就来到厉聿臣的办公室。
“厉总,刚刚您发的那枚胸针没有查到来源,不过十年前海城拍卖会上,海城首富韩夫人曾经带着一个类似的珠宝出席活动,我找了专业人士鉴定,确定那是一套的。”
韩夫人?厉聿臣拧眉,看向张掖,“韩成源家?”
“对!”张掖点头,“韩成源是韩夫人的长子。”
所以,江晚黎母亲是海城韩家的人。
巧的是,厉聿臣的奶奶曾经与韩家老夫人是闺中密友。
厉老夫人是海城人,与韩老夫人从小一起玩儿到大。
早些年,厉聿臣还跟奶奶回过海城,见过韩老夫人两次。
那时他还小,只记得韩老夫人哭诉过,她那为了爱情离家出走的女儿,再也没有了下落。
再后来,厉老夫人年纪大了,没再回过海城,后来收到韩老夫人过世的消息,厉老夫人难过了好一阵。
“对了。”张掖又说,“我们已经找到陈国安妻子在海城的具体位置,您看要把人带过来吗?”
厉聿臣思忖片刻,示意他,“先把胸针的事情告诉江晚黎。”
张掖点头,转身去给江晚黎打电话。
接到张掖电话时,江晚黎刚到律所,拿着那封信愣神。
张掖告诉她胸针的来源后,又给她发了一份韩家的详细资料。
韩家现任当家人叫韩勇,膝下一儿韩成源。
看到韩勇的那一刻,江晚黎就能确定,母亲一定是韩家的人!
她与韩勇的五官有七八分相似,典型的江南小女子的精致气质全部都在母亲脸上看得出来。
江晚黎特意发消息谢过厉聿臣,然后在网上调查了一些韩家近些年的动向。
一整天,彻底了解了韩家近些年发展,以及韩勇与他妻子的一些事迹后,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去一趟海城。
晚上,她让京鸣帮忙接江免和江离,自己则是跑到四合院,跟陈叔商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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