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月着实没有想到,程王妃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帮她置办了一间新铺子。

    西市,虹桥。

    是比东市的洒金桥更要繁华的地段儿。

    而如果是东市更接近老百姓的生活之所,那西市的权贵阶级就更加多,这边开门店的,更多都偏向于一些老字号、老品牌。

    程王妃送给她的这间,基本上已经营造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门口的匾额还没做。

    左樱拉着林山月四处逛,笑着道:“山月!我娘说匾额你来做,做好基本就能开业了,这样看来,月底应该还是来得及?对吧?”

    林山月感慨不已:“当然……可以。王妃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嘿嘿,我娘说你喜欢就好,这对我们不算什么,况且你帮了我哥那么多嘛,这铺子给你也是正常的!”

    林山月心中,其实有些愧疚……

    她的确是帮摄政王用药,身体也好了许多,但真正的摄政王,或者说这个时代的摄政王,现如今并没有醒来……

    她也不知,该怎么开口和王妃说。

    只能安慰自己,霍公子和摄政王本就是前世今生,而这个世界的摄政王至少还活着,也总是比原先的情况要好吧。

    而且……或许霍公子过来或许只是意外,王爷……也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吧?

    林山月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被左樱拉着转了一大圈,左樱笑着问:“如何,可还喜欢?”

    林山月忙道:“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就快点请人做匾额呀,挂上去,择日开业!”

    林山月笑道:“其实匾额早就做好了,若是没有上元节晚上那事,或许也早就挂上去了。”

    左樱:“那敢情好啊,快些叫人挂上!”

    林山月想了想,道:“既然是王妃一片心意,铺子也都营造好了,我再推拒,也就是不给王妃面子了,匾额我稍晚点就挂,一会儿我再和郡主一道去一趟王府,亲自和王妃道谢。”

    左樱笑:“好说,好说。”

    春夏秋三人对视一眼,脸上也是掩不住的喜色。

    -

    镇北侯府。

    姜婉儿自上元节之后便被白氏下令禁足。

    可以看得出,白氏这回也是下定了决心,不仅严加看守,就连紫衫和吴婆子也不能进去,换了另外的人去照顾姜婉儿。

    这又是五六日过去,白氏才终于去看她。

    “母亲……母亲我错了……”姜婉儿见到自己娘,立马哭喊着就扑了过去:“娘!婉儿错了!您别关着婉儿了!”

    白氏低头看了眼她:“你当真知道自己错了吗?”

    姜婉儿哭得伤心欲绝:“婉儿知道了……娘,婉儿再不做这种事了……”

    白氏蹲了下来,将姜婉儿扶了起来:“不,娘不是说让你不与那林山月计较,娘从来都是说,你还小,做事情不成熟,有什么事情应该和娘商量。”

    姜婉儿眼角还挂着泪,有些惊讶:“娘……你的意思是……”

    白氏给她擦了擦眼:“娘现在也看出来了,林山月,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娘气得是,之前就和你说过对她娘自有安排,只是你听不进去,那个沈威,也是个蠢得,你居然用这种人给你办事……”

    姜婉儿心里狠狠一松:“娘……女儿懂了,女儿之后有什么事情都和娘说,再也不敢欺瞒着娘了。”

    “嗯,你明白这点就好,起来吧。”

    “你们几个,扶小姐去洗漱。婉儿,调整好心情,沈家那边之后就不要联系了,娘已经帮你看好了一门亲事,中书令的三公子今年也是弱冠之年,还未定亲,那孩子我看过了,人不错,下午的时候,他母亲登门,你出来和娘见客。”

    姜婉儿睁大了眼:“吴三郎?”

    白氏笑了笑,上前握住她手:“不错,中书令是一品朝臣,吴家三郎又年纪轻轻中了探花,这是门好亲事,不是吗?”

    姜婉儿抿唇,她心里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女儿,但凭母亲吩咐……”

    走出姜婉的房间,白氏和钱嬷嬷就去准备下午和吴家的见面,刚走过小巷子的时候,忽然一个男人就出现挡住了白氏的路。

    白氏吓了一跳捂住胸口:“你做什么!”

    对面男人个子高大,车夫打扮,他站在白氏面前好一会儿,才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夫人的吩咐办好了。”

    白氏看了眼钱嬷嬷:“你先下去。”

    钱嬷嬷应是。

    可钱嬷嬷前脚刚走,白氏就被男人拉进了一旁的柴房,抵在门上了。

    白氏呵斥:“你规矩点,这是白天!”

    男人狞笑:“夫人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白氏眼眸也含了水意:“事情办好了?”

    “自然,我办事,你放心。”

    白氏的手在他喉结上滑了过去:“辛苦你了,不过,现在的京兆府尹可不好惹,还有那个谢无陵,估计也盯得紧。”

    “人证物证都在,怕什么,顶罪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白氏莞尔:“那就好。”

    男人忽然将她抱住,白氏小声道:“侯爷一个月之后回来,你做事当心些……”

    男人嗤笑:“这么多年他都没发现,你怕甚。”

    白氏:“不一样……这次,林山月的事情我还没有给他交代……”

    男人:“你想好怎么交代了?”

    白氏眼睛忽然眯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要紧,她自己不要这侯府千金的位置,对我是极好,况且就算抖落了出去,我也有说法。”

    “那就好……要不说你,二十年前神机妙算……”

    白氏手抓紧了面前的柱子,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

    “娘!求你,不要落了这个孩子!求你了!”

    当年她拼命跪在她娘面前哭着,可她娘的心是那么的狠——

    “你当真是糊涂!放着镇北侯府的夫人不做,和一个马夫厮混在一起!你让侯爷的面子往哪里搁!”

    白氏哭喊:“侯爷的心压根就不在我身上,一个月来我房中一回!我何时才能给侯府诞下子嗣啊!娘,这孩子,这孩子就说是侯爷的不就行了?”

    “糊涂!镇北侯的情况你是不知道?你想保住这孩子也行,但是你不能养!镇北侯外头养的那个贱蹄子不是也快生了?你若是想养,就养她的!”

    白氏不可思议看着她娘:“娘,你让我放弃自己的孩子去养别人的?!”

    “这又如何,你当真是看不清形势,侯爷现在不把人接回来,但是等你们都生产之后,你以为他不会给那女子名分?若是那女子生了个儿子,你这胎又不是侯爷的,我看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儿子,儿子……”白氏慌了,不,她不能允许那个贱人生一个儿子。

    “所以说,娘替你想法子,妇人生产最是危险,娘已经买通那个产婆,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都一律说是死胎,顺道帮你解决了那个贱人,侯爷的亲骨血你留在身边养,你肚子里的,娘替你打算。”

    白氏当时只能哭着应了,可是,没成想这个计划被身后的男人知道了。

    男人心狠手拉,另外一个计划也在悄无声息的进行。

    她娘的确帮她把那个贱人除了,那个贱人的孩子也抱了过来……

    她娘刚刚把两个孩子换好,就要抱着出门时,身后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白氏猛地闭上了眼。

    男人把她的孩子重新递了回来:“珠儿,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以后好生抚养……”

    “那、那这个怎么办……”白氏看了眼另外襁褓里的婴儿,男人笑了笑:“我帮你处理。”

    思绪戛然而止,男人也结束了动作。

    白氏大汗淋漓,回头忽然问道:“当初那孩子,你真的解决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我办事,你不放心。”

    “当然不是,只是一年前那个老和尚的到来实在是让我慌张了,他带着那个贱蹄子的乳母说那孩子没有死,在扬州,为了面子,我只能立刻派人把林山月接回来,这件事我至今还没有查清楚。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到底是谁?”

    男人笑了笑:“这件事,交给我,当初那孩子,必死无疑,林山月不管是谁,都不是镇北侯的亲女儿,威胁不到你的地位。”

    白氏莞尔一笑:“如此最好。”

    她朝男人怀中靠过去:“前些日子你不在,我的确慌,只能寻了个由头赶她出去,没成想她当真是阴魂不散……你回来了,我心里就安定了。”

    男人把白氏抱紧:“放心,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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