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文琮的安慰,沈子菱心里觉得轻松不少,枕着秦文琮的胳膊睡了过去。
凌晨两点,秦文琮提醒护士进来拔针。见沈子菱还没醒,躺下又抱着她一起睡了会。
凌晨四点,沈子菱醒了,打了个哈欠说:“我们回家吧。今天毕竟过年,回去跟老爷子一起吃饺子。”
“好。”
秦文琮去办了出院手续。
他们回到家时才五点,家里其它人都还没醒。六婶起来包饺子,看见他们从外面回来,以为两人去晨起散步了,也就没多想。
秦文琮把药递给沈子菱,提醒她说:“记得吃药,你回房间再休息会儿,我去趟厨房。”
“嗯。好。”
沈子菱没什么瞌睡,吃了药就去书房学习了。
秦文琮去厨房,看了眼六婶包的饺子,一个个元宝饺饱满圆润,看着可人。
他问:“有糯米粉吗?”
六婶一边包饺子,一边问:“要糯米粉做什么?”
“南方过年不吃饺子,吃汤圆儿。这是她结婚后,在我们家过的第一个年,应该考虑一下她的饮食习惯。”
秦文琮说着,已经从碗橱里找到了糯米粉,取了一只芙蓉花搪瓷盆,舀了一些糯米粉出来。
他一边添水揉面团,同时说:“老爷子也在川省呆了那么多年,口味也大差不差的了,这几天如果家里煮饺子,你也另外煮两份汤圆。”
“好嘞好嘞,是我考虑不周了。”六婶取出一份儿红豆,准备做点儿豆沙馅儿给秦文琮包汤圆用。
六点左右,家里人都陆续起床了。
秦爱琴来书房里背书,看见沈子菱,诧异道:“沈子菱,你怎么起这么早?”
沈子菱没搭理她,继续默写单词。
秦爱琴哼了一声,在她身旁坐下,一边翻作业本一边小声道:“哼,不搭理就不搭理,我还不想搭理你呢。考我们年级第二就了不起了么?”
“是啊,是很了不起。”沈子菱全程低头写单词,没看她一眼:“有本事你也考个年级第二。”
秦爱琴被打击到:“……”
隔了一会,沈子菱忽然问她:“昨晚,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顾眉和你哥。”
秦爱琴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你昨晚不在家吗?”
沈子菱没有回答她,只是追着问:“我问你事儿,你回答就行。你要是回答我了,我给讲这道题怎么写。”
秦爱琴已经被这道题为难了十五分钟了,草稿纸都打了两页了,还没算出来。
她被沈子菱拿捏,顺口就说:“没发生什么事儿,就是好像我臻哥去敲眉姐的门,眉姐没开。两人,似乎,吵架了。然后臻哥就气得出门了,昨晚应该没回来。”
沈子菱心里有了数,点头:“好,你坐过来点,我给你讲这道题怎么写。”
秦爱琴也不跟她客气了,把凳子和作业本一起挪了过去,认真听她讲题。
沈子菱的讲题思路很清晰,很踏实。不像她小叔,讲题是跳脱的,思维跨度也大,好些时候,她要费点功夫才能理解。
给秦爱琴讲完题,六婶来叫她们吃早餐:“快出来吃早餐了。”
北方流行吃饺子,六婶把一锅饺子端上桌,给每个人都舀了一碗。
秦爱琴看了眼老爷子和沈子菱那独一份儿的汤圆,疑惑道:“怎么爷爷和沈子菱有汤圆,我们没有?”
六婶解释说:“子菱是南方人,考虑到她们过年不吃饺子,吃汤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才说:“我特意给她单独做了份儿。想着老爷子也在川省呆了不少时间,可能也会想吃。没想到啊,他还真爱吃呢。”
大家看了眼吃汤圆的老爷子。老人家坐在轮椅上自个儿吃汤圆,一口半个,老人一脸餍足。
大家没多想,各自吃自己的手里的饺子。
她不能告诉这汤圆是秦文琮专门为沈子菱做的,否则,沈子菱一定被所有人针对,指不定还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六婶把汤圆递给沈子菱时,才悄悄说了句:“文琮特地给你做的,我抢个功。”
沈子菱接过汤圆,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秦文琮,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甜蜜滋味儿。
她一口汤圆下腹,余光瞥向吃饺子的顾眉时,注意到她头顶的空气里再次出现了文字。
密集的字体在空气浮动,最终整齐有序地呈现在了沈子菱跟前。
【秦臻怎么还没回来?听六婶说沈子菱凌晨五点从外面回来,秦臻还在外面,莫非两人在外面发生了事情?】
【也是。这种事,当然在外面发生比较好。】
【就等沈子菱怀孕了。怀胎十月难产而死,也就十个月不到。掐指算算,林翠英也差不多那时候病死。】
【这段时间,就好好赚钱。把钱拿出来,买点股票。】
……
沈子菱仔细看着顾眉头顶的文字剧透,她得到了几个信息。
一个是,林翠英不到一年就会病死。
另一个是,买股票。
她记性不错,看过一遍的文字都能记得住,把顾眉剧透的股票名称全都记了下来。
根据顾眉的剧透,这些股票短期内可能会有波动,但是长期都会呈现巨幅增长。
譬如顾眉说的那个方大科技,属于在沪市上市交易的老八股之一。
年后方大科技会有一批原始股拍卖,价值才460元。然而这批原始股,到了2005年,会扩张到三千九百多倍!
她手上恰好还剩点儿钱,早餐过后,他就把秦文琮拉到一旁,问他关于股票的事。
秦文琮手头闲钱多,但他作为军人,不能搞一些生意投资,平时就买买储蓄、股票、国债。
股票市场在国内还处于起步阶段,存在一定风险。秦文琮也买了股票,但他没想靠这个赚钱,只是随手玩玩。
听沈子菱说问起这件事,就跟她详细讲了一下。
沈子菱提出想买方大科技的原始股,他觉得奇怪:“你怎么会想买这个?”
沈子菱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说:“昨晚我做梦,梦见了爷爷。他说,我买这个能发财。”
秦文琮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听小姑娘这么说,表示尊重。
他也警告说:“更大可能是亏得血本无归。”
“反正我的钱也不多,试试吧。亏了不是还有你养我吗?”
秦文琮点头:“行。开年后我带你去开户,至于你说的那个方大科技的原始股拍卖,我也帮你留意。”
……
顾眉也托了关系帮她留意方大科技原始股的拍卖,如果能以低价拿到这些原始股,那么以后科技腾飞,她能靠这个赚一大笔!
中午左右,众人要离开老宅回家。沈子菱趁众人不注意时,溜进了林翠英的房间,给她扎了几针:“成兰技术还不错,让你的情况得到了很大的扭转。我再给你扎几针,过几天,你应该就能说话了。”
林翠英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原来,成兰的按穴技术突飞猛进,也是沈子菱教的!
林翠英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
众人要离开老宅的时候,秦臻终于回来了。
男人一脸疲惫,外套上一层灰,脸色也不怎么好。
顾眉当下没问他,等他们的车开出大院上了路,她才当着林翠英和秦文谦的面儿明知故问:“你去哪儿了?”
秦臻喉咙一滚,没完全讲实话:“我昨晚,被人下药了。”
“什么?”秦文谦当场喊出声,关切道:“是沈子菱那丫头?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去了趟医院。”秦臻没说实话。
他本来也以为是沈子菱下的药,可从昨晚沈子菱的反应看,又不像是她。难道,她是故意这么做,欲擒故纵?
正在他思索时,顾眉却说:“秦臻,看来这个沈子菱,还对你不死心啊。昨晚对不起啊,我不该跟你吵架,应该送你去医院的。”
秦臻的火已经被成兰给泄了个干干净净,出于对顾眉的“愧疚”,也没为昨晚的事生气。听她先行道歉,愧疚感顿增。
他握住顾眉的手,低声跟她保证说:“你放心,无论什么意外,都阻止不了我们结婚。”
成兰就像一条死鱼,尝过一次,他就没什么兴致了。
对比之下,顾眉的功夫更让他欲罢不能,让他觉得无法取替。
……
一行人回了家,顾眉和保姆去厨房准备大年初一的餐食。
秦臻推着母亲林翠英上楼休息。
他刚把林翠英扶着躺下,母亲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了久违的一段完整语句:
“药是顾眉下的,是沈子菱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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