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菱从来没想过要拍婚纱照,但秦文琮既然提了,那她满足就好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秦文琮能多活几年,可能自己非常努力帮他调理身体,即便他身体健康,还是躲不过剧情的既定结局,早死了呢?
万一他们以后有了孩子,留下一些照片,总是好的。
不过一旦想到秦文琮会早死,沈子菱也怪舍不得的。如果让她在绝美有钱寡妇和秦文琮活着这两者之间选,那她愿意选择后者。
只是,她自己真的有那个能力,帮助秦文琮活下去吗?她不确定,也没什么信心。
毕竟她只是书中一个小小的配角,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就不错了,妄想去改变别人的命运,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可她看见了顾眉头顶上的文字剧透,她拥有了先知的能力。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能去多帮助一个人呢?
就像秦文琮愿意帮助困境里的女孩那般。
沈子菱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她学医从医,仅仅只是为了守护家人。她没有爷爷那样治病救人、造福乡亲的宏愿,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在知道剧透后,她也只想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可是现在,她变得贪心了。她也想让秦文琮活下去。
如果这样的人能活下来,一定比她活着更有意义吧?
她这样想着,已经打定主意,有机会她得和顾眉多接触一下,找个机会好好看看,秦文琮到底是怎么死的。
知道了他真正的死因,她才好“对症下药”。
……
沈子菱坐在咖啡厅靠窗位置,秦文琮去买了一份儿意式浓缩和花茶,咖啡厅送了苏打饼干和奶油蛋糕。
沈子菱看着蛋糕,觉得稀罕极了:“这个是蛋糕?很贵吧?”
小小一块圆形蛋糕上,裱了一朵粉色的奶油小花。沈子菱吃了一口,甜滋滋的,奶味儿充沛,味道让她欲罢不能。
平时能吃点糖果,已经很奢侈了。现在能吃到这种西式的奶油蛋糕,她觉得当下时刻,幸福又满足。
沈子菱大快朵颐吃着,秦文琮把咖啡和花茶分别送上来。
他指着拉花的咖啡介绍说:“这是咖啡,卡布奇诺,你尝尝。如果觉得难以下咽,可以喝花茶。”
沈子菱是个乐于尝试的人,反正不花她的钱。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奶泡是甜的,但喝到下面一股苦涩。说不上来好喝,但也说不上来难喝,第一口让人不那么喜欢,可是第二口又被轻易接受。
她喝了一半,把杯盏放下,评价说:“没我想象中的难喝,但我也不太想继续喝了。”
“没关系,你喝花茶。”
“嗯嗯。”
沈子菱端起花茶喝了几口,把嘴里的苦涩和甜味一起冲散,果然还是花茶容易接受得多。
可她抬眼,看见秦文琮拿起她喝过的咖啡喝起来。
咖啡杯上还有她的口红印,她羞得满面通红:“琮哥,我喝过的,你……”
“不能浪费。”秦文琮把咖啡杯放下,又问:“夫妻俩共饮一杯,也没什么问题。”
说着,又拿起沈子菱用过的小勺子,挖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
他不爱吃这些甜食,此刻食物和调羹一起含在嘴里,却舍不得取出来。
沈子菱的耳朵更红了。
两人一起坐在咖啡厅看了会书,下午的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宁静,舒适。
到了晚餐时间,夜色降临,咖啡厅开始售卖酒水,有外国人抱着吉他坐在台上弹唱。
秦文琮点了一份儿西式晚餐,他将牛排为她切好,这才送到她跟前。
薯条蘸番茄酱,酸酸甜甜,让她想起了上次秦文琮化验顾眉餐厅食物成分的事。
她说:“琮哥,以后我们有钱了,也去开一家那样的餐厅,你说好不好?”
“好。”
话是这么说,可沈子菱和秦文琮都没时间。一个要读书,一个要上班,开店这种事,他俩都忙不过来。
沈子菱就挺好奇,顾眉到底是怎么忙过来的?
难道她也是和秦文琮一样的天才吗?那些知识不需要怎么学就会吗?
台上的英文歌沈子菱听得半知半解,秦文琮看出她兴致缺缺,问:“想听什么歌?”
沈子菱想了想,摇头:“我平时不怎么听歌。”
一个是平时太忙没空听,二个是没条件。
家里的电视机,录音机,都是用来给老爷子和六婶放戏曲的,她就没什么机会听自己想听的歌曲了。
秦文琮起身,上台去跟人说了什么。沈子菱以为他是去点歌儿,没想到直接从外国歌手的手里接过了话筒,坐到了电子琴跟前。
他把话筒架在话筒架上,拉到跟前,清了清嗓音,说:“这首歌,送给我的妻子。”
这时咖啡厅人不多,老外居多。
秦文琮长得英俊高大,低沉的嗓音很快吸引了台下的观众注意。
他们不知道秦文琮的妻子是谁,可坐在暗处的沈子菱,一张脸却滚烫如火。
在她印象里,秦文琮是一个特别内敛,不会表达情绪的人。
用旁人的话来说,那是冷心冷情。
可经过这几天的发展,她觉得秦文琮慢慢地像个“人”了,不再那么冰冷,甚至如当下,火热得让她无法招架。
秦文琮在台上唱张国荣的《奔向未来的日子》,粤语发音标准,仿似原唱:
“无谓我问今天的事
无谓去知不要问意义
……”
男人低醇的嗓音从话筒里递增流淌而出。
上次和他在相亲会上表演朗诵,她只觉得他朗诵的声音好听,但没想到他唱歌也这样好听。
秦文琮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丝滑地跳动,此刻,他就像是黑夜里最耀眼的烟火。
他继续唱:
“一心一意奔向那未来的日子
我以后陪你寻觅好故事
……”
歌词结束,尾音伴奏还在结束,他一边弹奏,一边看向沈子菱。
光线昏暗,可他们的视线却准确交汇。
秦文琮唱完这首歌,从台上下来时,服务员已经按照他的吩咐买来了一束鲜花。他拿着鲜花递到沈子菱手里,突然单膝跪地。
“子菱,嫁给我。”
并不敞亮的咖啡厅里,顿时呼喊声一片。
沈子菱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做什么?
这是求婚吗?这个场景,她也只在电影里看见过。
她知道的婚姻,大多是相亲,大家对眼了就定日子,婚就顺其自然结了。从来没见过谁在现实里,结婚还要求婚的。
沈子菱在众目睽睽下被求婚,有些窘迫。
可秦文琮却似周围无人一般,毫无情绪波动,只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沈子菱接过花,赶紧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她拉着秦文琮的手,逃跑似的,离开了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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