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走亲是自古以来的传统,邢彦诏刚认回来,亲外公家今年是一定要去的,哪怕外公外婆都已经不在人世,但还有舅舅。

    邱家在隔壁市。

    年初二,邢母就带着他们一块回去,在邱家住了一晚,初三又折回来。

    老宅热闹,到邢家拜访的除去家族里沾亲带故的亲戚,还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这里面自然少不了裴家。

    林政屿和裴悠悠去裴家是一回事,裴家人到老宅拜访二老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巧的是,也在初三。

    骆槐回来正好撞上。

    对上裴元洲直勾勾的眼神,她没来由一怕。

    在傅家始终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而裴元洲看见骆槐惊惧的眼神,心中又是一痛,除了他们几个在场的人,没有谁知道他那天轻薄的是骆槐。

    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裴元洲压抑着心里的歉疚,喊了一声“小槐”,又问:“电话怎么打不通?”

    他在医院清醒过来就想去找骆槐道歉,手机联系不上,就去私下找,人刚出现在滨江湾附近,就有人出来警告。

    以裴悠悠曾经做过的脏事作为要挟。

    他无功而返。

    骆槐又总是和邢彦诏形影不离,他半点靠近不得。

    今天也算了巧了。

    正好一问。

    骆槐说:“我换号码了。”

    “换号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裴元洲追问。

    骆槐干脆道:“就是不想联系才换的号码。”

    倏地,裴元洲脸色微白。

    邢母则是满意地看一眼骆槐,其他人神情各异。

    裴父裴母觉得面子挂不住,叫了裴元洲一声,一家人离去。

    一路上,他们的儿子都神情恍惚。

    裴母忽然开口说:“元洲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妈有几个合适的人选,你找个机会见见?”

    “妈,我不会和其他人结婚的。”

    裴父脸色顿变,严肃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元洲看向父母,“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我喜欢的人是骆槐,不会娶别人。”

    裴母一怒:“她都结婚了!”

    “结婚怎么了?”裴元洲斩钉截铁道,“我喜欢的人,就算她结过婚生了孩子也照娶不误。”

    “你简直疯了!骆槐不会离婚,就算离婚,邢彦诏都不要的女人,你休想娶进我们裴家。”

    “如果不是为了悠悠,骆槐怎么会结婚?”

    “你也同意了!你亲自说服的骆槐!”

    裴母一句话两个刀子,直挺挺插在裴元洲最痛的地方,他的眼睛变得猩红,“这里面也有你们逼我的成分!低烧,怎么会晕倒?”

    骆槐对他就是从那天开始失望的。

    后面想起来才知道,他被自己亲妹妹摆了一道。

    裴母顿时没话说。

    裴父斥责裴元洲怎么和爹妈说话的,还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和骆槐就是不可能,你好歹也是裴氏总裁,不要去做撬人墙角这种掉价的事。”

    他还撬得了吗?

    骆槐电话号码都换了,铁了心不想和他有联系。

    裴元洲也不知道怎么就弄成今天这一步。

    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骆槐原本该是他的妻子。

    ……

    刚进房间,骆槐又被提起来抵在门上,两腿被迫分开挂在邢彦诏腰上。

    “干,干什么?”哪怕最近晚上都很亲密,骆槐还是很容易害羞,尤其是对上那双深邃勾人的眼睛。

    邢彦诏亲在她的嘴角,说:“高兴。”

    “嗯?”骆槐没反应过来。

    邢彦诏也没解释,倾身上去抱了她好一会。

    在老宅吃过晚饭,他们就得回去了,邢老太太让老管家亲自送他们回去,还亲自准备了两份新年礼物给旷老太太。

    老管家还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和新年祝福。

    听得祖孙三人都是意外。

    人走后,旷奶奶一手提着一个礼物,思虑片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骆槐摇头。

    邢彦诏说:“爷爷奶奶一点心意,他们对我不错。”

    邢家二老对邢彦诏是好是坏旷奶奶心里也有点数,点了下头又说:“我得回个礼,你们帮我想想。”

    而后琢磨起手里的东西。

    “燕窝都贵,这个多少?”

    骆槐看一眼上边的品牌标志,说:“这个好像是一千多还是两千一两。”

    “多少?”旷奶奶睁大眼睛,比划着手指说,“一两千就一两啊?这燕子口水比黄金都贵!”

    燕窝自古以来就有软黄金的说法。

    骆槐一笑,又见旷奶奶嘀嘀咕咕拆开另一个礼物,是条真丝刺绣围巾披肩,很素雅的颜色。

    “围巾总不会贵到哪里去吧?”旷奶奶拿给骆槐看看,“这个好像是金丝线绣的吧?”

    骆槐接过一看,真是。

    金丝双面绣。

    价值不菲,她也估不出来。

    旷奶奶却很清楚,这样的手艺,怕是也不便宜。

    她放下东西,吭哧吭哧进房间里去,拿出一个自己缝制的布袋,掏出一大把红钞票,又有两张银行卡。

    叫骆槐陪自己去买礼物。

    邢家二老是不缺东西,她买的东西肯定也比不上对方送的,但是该有的礼节要有,该还的礼要还,哪怕对方放着吃灰也没关系。

    “奶奶,大年初三,很多店不开门。”骆槐笑着拉住,“过两天。”

    “到时候你们都要去上班了。”旷奶奶说,“彦诏说你要去实习,想好去哪了吗?不如你去旷野公司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邢彦诏也看过来,他也有此意。

    “奶奶,我想去,别人也不一定要啊。”骆槐说,“如果有合适的岗位,我会去投试试。”

    “翻译岗需求大,对口你的专业。”邢彦诏微抬下巴,“去试试。”

    骆槐点头,不过:“你别叫旷野给我开后门。”

    她知道旷野很听邢彦诏的话。

    “他不开。”邢彦诏说。

    之后骆槐去看了朝野科技的翻译岗要求,开始做简历,投简历。

    朝野科技的福利制度摆在那里,应聘者之间竞争激烈,像这类已经成熟的上市公司,面试最少都有两轮,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过。

    还是得准备更加充分一点。

    她找来许多关于朝野科技的相关资料。

    这两天又要去罗家拜年,也要挑礼物,顺道把旷奶奶要给邢家二老的回礼一块挑了,可以说是没个停歇。

    等到元宵节后,骆槐接到朝野科技hr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过去面试。

    骆槐说明天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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