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跟着芸娘一路上山的路上,陈长帆就默默将【寻踪】技艺推演到了圆满境界。
花费两点奇遇点,【寻踪】技艺成功变为【寻踪辨位】,可以洞察细微,最适合寻山辩穴。
谁知道刚一完成推演,就被他发现了一片药田。
在成片的何首乌里,他一眼就发现了这一株草药的不凡。
从叶片来看,这株草药颜色色泽最深,药香最为精纯,虽然涨势不是最猛的,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其余的草药都是从这里逐渐延伸开来,显然这是老根。
按照他的推测,这一株草药的年份至少在五十年以上,算得上是一株宝药了。
为了不破坏底部复杂的根系,陈长帆特意将土坑挖得很深,越是下挖,越是惊喜不断。
这一株何首乌根茎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大,足有一米长度,甚至生长的形状有些奇特。
在巨大的根系下方,居然又延伸出两条粗壮的根系,继续下挖,居然又挖掘出两个更大更长的根系,看上去好似人形。
【获得人形何首乌(紫色品质),奇遇点+1】
“竟然是人形何首乌?这玩意放在后世,也得值老钱了吧?”
陈长帆将这人形何首乌放在背篓里,几乎就已经将这小背篓装满了。
他不得不暂时停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滴。
虽然说已经长成了人形,可这玩意本质上还是何首乌,所以紫色品质也还算合情合理。
不过这一米长的何首乌,价值应该会高上不少。
也许能卖个上百两?
谁成想,他本来是想进山捕猎的,结果就挖上药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不务正业,他先前特意询问了芸娘,这北山盛产药材,要去捕猎还得是去西山那边。
那边现在正进行着秋猎,热闹得很。
只不过,陈长帆对秋猎兴趣不大。
他只想快点搞钱,还清了债务,然后把自己的根据地尽快建好。
他将坑洞的泥土仔细回填,然后选取了另一株草药继续挖掘。
底部的根须还在,再长个几年的话,这里还能再孕育出一片药田出来。
两人快速挖掘着何首乌,很快就将这片药田挖了一遍。
那些小苗他们都没有挖掘,这些小苗的根茎不大,却是这片药田的生力军,若是挖得绝了,这片药田就算是彻底废了。
不过一番挖掘下来,陈长帆还是累得额头见汗,芸娘更是累得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可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点也压不下来。
毕竟一颗何首乌就是四五两银子,而且何首乌是一株连着一株,这种情况下挖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今天可是赚大发了!我挖了足足半筐的何首乌,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到五十五两?”
芸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了一丝柔和之色。
“为啥是五十五两银子?”陈长帆随口问道。
“买药看郎中。”
“可你本身就是采药女……”
“我会采药可我不会看病啊,你不知道请郎中有多贵!
我家娃娃生了痨病,苦苦求医找到城里的郎中,
可那郎中开口就要一百两诊金,我家里现银只有四十五两……
那些药材充其量也就不到十两银子,他却感要价百两!”
芸娘一脸愤然,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陈长帆默然。
这世道,恐怕就是如此。
采药女买不起药。
卖炭翁烧不起炭。
能吃苦的人往往要一直吃苦,不缺钱的人反而会越来越有钱。
芸娘的窘境,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曾经遭遇过,当时若不是他钓到了一条赤尾解了危机,只怕是比芸娘还要更惨。
他忽然表情一动。
“或许赤尾能治?”
芸娘点点头,旋即摇头:“赤尾的确可以治病,可痨病不是一条两条赤尾就能管用的,也许要一百条,也许要两百条……”
一百条赤尾,那所费银两,只怕也得在一百两以上了,确实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负担得起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趁着日头还早,继续再挖些药草,如果能再找到一片药田,或者挖到一株野山参,那一百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芸娘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支撑起消瘦的身子,轻声为自己加油打气。
深秋风寒,吹得脸上的汗水痒痒的,她下意识抹了把脸,却抹了一把黄泥上去。
她尴尬笑笑,又抹了几把,却是越抹越花,她索性放弃了。
她站直了身子,示意陈长帆也抓紧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带上你这个新人之后,我的运气也变好了许多,我们今天再走得深入些,说不定还能有惊喜……”
她正说着,忽然有一阵风声掠过,她纤细的身子忽地摇晃了一下,声音霎时顿住。
她的身子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无力栽倒下去,背篓倾倒,几块圆滚滚的何首乌滚落了下来。
陈长帆直接怔住了。
他刚才似乎看到了一把尖刀从后面直刺至芸娘的前胸,殷红的血珠,大颗大颗地顺着刀尖滚落了下来。
随着芸娘的倒下,她背后那道人影现出身形。
是先前那个干瘦的黑面老者,他一脚踹开无力倒地的芸娘,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些何首乌上,眼神里写满了贪婪。
“嘿嘿!何首乌!这死娘们居然挖到了这么多何首乌!现在都是我的了!”
陈长帆看到芸娘倒在地上,原本就已经脏花了的脸庞上,沾上了泥土和血污,本就瘦弱的身躯因为快速失血而轻微抽搐。
“你做什么?”
陈长帆缓缓直起身子,掂了掂手中的药铲,湿黏的泥土被抖落下来,露出森寒的金属光泽。
“做什么?当然是杀人,夺宝。”黑瘦老者同样冷笑着抖了抖手中的尖刀,将血珠熟练地抖落。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从刚才的微动作,陈长帆就能看出来,这老头子是个用刀老手。
“你不是采药的,你到底是谁?山贼?土匪?”
那黑面老者嘿嘿一笑,“没想到你倒是个机灵的,这些采药人里,唯独你识破了老夫的身份,只不过可惜,你只能去地府跟他们说了。”
“就为了这点破药材?你把这些人就全杀了?”
陈长帆感觉有一股火气,在喉咙里不断翻滚着,像是猛灌了一口烈酒,烧得他头皮都在发麻,手心都隐隐发烫。
“人命如猪狗,杀便杀了,他们采药人采的是药的命,老子采的是人的命。”
“记住,今日采走你命的,是黑云寨的朴三爷!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那黑面老者上前一步,蓄势已久的一刀豁然刺向陈长帆胸口。
下一刻,他志在必得的一击竟意外落空,随之眼前一花,一抹刺目的刀光在眼前闪过。
然后就感觉心口一凉,一把铮亮的药铲正狠狠扎在自己胸口。
“说什么采人……你的命,我采了!”
陈长帆缓缓拧动着手里的药铲,将黑面老者的胸口一点点搅烂,后者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
“啊啊啊!别……别杀我!我是黑风寨的朴……”
陈长帆缓缓凑近对方,药铲又深入了几分,如钝刀一般一点点搅烂了黑面老者的心脏。
而他的嘴角,始终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轻轻在其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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