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叶婧槐的条件简单,但同样离谱得让人难以置信。
蓉城这么多男人,难道只要不是孟景深,随便拉来一个她都愿意结婚?
婚介所收下叶婧槐的个人信息后,借口要查找资料匹配,将叶婧槐先糊弄走了。
叶婧槐在人群中走了大半天,没有主动找工作的勇气,还是赶在天黑前回了家。
她三年没用过的手机,重新打开时,消息叮叮咚咚响了许久。
叶婧槐回了几条朋友的消息,手机上突然跳出一条微信,是孟景深发给他的。
她颤着手点上那个令人心慌的名字。
【明早八点公证处,过时不候。】
是归还遗产吗?
叶婧槐的心里终于安稳了些。
这样一来,她就能彻底摆脱孟景深了。
她刚想回复一条“谢谢小叔”。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是白天碰到的那家婚介所。
“小叶,我这边有个男士,条件很好跟你也很匹配,合适的话可以马上结婚,他明天早上有空,你有时间见上一面吗?”
也是早上吗?
叶婧槐在心里衡量了一下。
归还遗产什么时候都可以,再不行她还可以走法律途径。
还是结婚更要紧一些。
“有时间。”叶婧槐肯定答复。
挂断电话,叶婧槐立即给孟景深回了微信。
【明天有事,等过几天再说】
“呵……”
烟雾缭绕的包厢里。
孟景深看着手机上来自叶婧槐的回复,唇角挂起的弧度讥讽。
一个进了戒管所三年,早就跟社会脱节的人说明天有事?
孟景深几乎不需细想,就猜得到这是叶婧槐的诡计。
昨天晚上一脸决绝地说要归还遗产,离开他。
这不转头就改了主意?
在他面前耍这种小心机,实在低级了点。
还不如从前有手段呢。
收起手机,孟景深温柔揽住身旁的叶絮。
“絮絮,我们这边要忙到很晚,我先送你回家?”
叶絮蹙紧的眉心中满是令人怜惜的忧郁。
“还没有傅总的消息吗?昨天说好要来叶家的,可是他一直没来也没给个解释。”
“会不会是他看见婧槐胡闹,所以生气了不肯来?那我的工作怎么办……”
叶絮一抿唇,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是想教训叶婧槐没错,可要是因此丢了傅氏集团的工作,可就得不偿失了。
孟景深温柔安抚道:“怕什么?有我在呢,就算叶婧槐闹破天也有我给你兜着。”
“我找时间让人约傅总见一面,一定把你送进傅氏集团。”
孟景深的温柔抚慰,总算让叶絮破涕为笑。
是啊,她还有孟景深收拾烂摊子呢。
叶婧槐绝不可能对她的人生造成任何影响。
大不了,再往戒管所送一次就好了……
城东餐厅里。
叶婧槐低头看着男人刚递来的个人资料,看得入神。
傅司宴……
这个名字格外熟悉。
可她在戒管所三年,精神被折磨的同时,记忆似乎也出现混乱。
叶婧槐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听过傅司宴这个名字。
正如婚介所工作人员所说,傅司宴的条件极好,与她不能说匹配,更该说绰绰有余。
“我有心理疾病,可能没法履行正常的夫妻义务,你能接受吗?”
叶婧槐抬眸看向傅司宴。
阳光打在男人的脸上,平静的容颜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辉,棕色瞳孔波澜不惊,仿佛降世渡人的神明。
但在听见叶婧槐有心理疾病时,他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三年前叶婧槐分明还是好好的。
孟景深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没等傅司宴表示同意,叶婧槐又急着解释。
“只是暂时的,我会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很快就能治好。”
叶婧槐眼中慌张,生怕会吓跑对方。
直到这会儿清晰看见叶婧槐眼底的期待,与一闪而过的乞求时。
傅司宴心底积攒的不满近乎达至巅峰。
他可以确定,叶婧槐这三年绝不是去留学了。
从前的叶婧槐自信张扬,哪怕天塌了都不会露出这种卑微乞求的表情。
傅司宴眯了眯眼,慵懒开口,“没关系,我可以接受。”
叶婧槐猛地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我希望能尽快结婚领证,婚后工不工作由你决定,如果可以工作,我也会尽到责任,我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随着叶婧槐的这些话,傅司宴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心,压抑的怒火几近不可控。
“不需要。”他冷声将叶婧槐打断。
“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领证随时都可以,现在有时间吗?”
傅司宴比叶婧槐还急似的,在她点头同意后,两人直奔民政局。
直到盖了钢印的结婚证落在手里,叶婧槐长舒一口气。
傅司宴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冲动了。
昨天在得知叶婧槐去了婚介所,且征婚条件只有一条“不是孟景深”的时候。
他几乎毫不犹豫买通工作人员,将自己的资料塞了进去。
他不知道这三年叶婧槐经历了什么,那傅司宴可以肯定。
那个从出生起就被他抱着,学会走路跌跌撞撞第一个投进他怀抱的邻居妹妹,在外面受欺负了。
早知道叶婧槐在孟景深的照顾下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初他就该逼着父亲把叶婧槐讨回来的。
在戒管所呆了三年,叶婧槐的洞察力变得十分敏锐。
仅是一瞬间,她就察觉到身旁男人面色不愉。
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傅司晏该不会后悔了吧?
捏着结婚证的手指因紧张过度发白,叶婧槐长舒口气,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要是你后悔了,我可以…”
“没。”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司晏沉声打断。
看着眼前小心翼翼试探的女人,难以跟三年前,那个骄阳明媚是暖阳的记忆重叠。
傅司晏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孟景深究竟做了什么!
将一个如同小暖炉的太阳,折磨成这副模样。
一旦查清,他必然不会让孟景深好过。
压下心中烦躁,绷着一张脸将副驾驶的门打开。
“既是夫妻了,我带你去看看新房。”
贴心的将手搭在门顶,防止碰撞。
在与叶婧槐领证之前,傅司晏就安排助理布置新房。
叶婧槐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将结婚证收了起来,坐了上去。
车内气氛凝重,两人都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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