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而且很严重,在恶劣的环境下,叶小姐下意识的讨好顺从,想要彻底根治心理疾病,恐怕需要大半年的时光。
再严重些,恐怕需要一两年。”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话宛如尖针尖刺,扎进傅司宴的心口。
傅司宴面不改色:“嗯,我知道了,以后由你负责她的心理治疗,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跟我提。”
“唉!”
云浅浅重重的叹了口气:“司宴,我多嘴问一句,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器重?我们可从来没有见到过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云浅浅乃是傅司宴的大学好友,个人性取向问题,再加上为人足够优秀,与傅司宴成为了好友。
后在傅司宴的帮助下,出国进修,成了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
认识这么多年,身边的人也从未见过傅司宴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傅司宴目光微暗,淡然道:“我的妻子。”
轰隆——
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云浅浅大脑宕机。
她…她没有听错吧?
最不可能先结婚的男人,居然是第一个结的婚。
还是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信息量过大,云浅浅有些消化不良。
意味深长的开口道:“司宴,这话可不能乱说,老爷子对你逼得紧,但你也不应该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闪婚。”
傅司宴淡然的抿了一口咖啡,对上云浅浅碧绿的双眼,一字一句:“她不是随便的女人。”
于他而言,叶婧槐对他至关重要。
云浅浅哑口无言。
细细一想。
傅司宴确实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结婚。
看来那女人,对傅司宴有着特殊意义。
云浅浅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八卦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不再过多问。
将跟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爽然起身:“晚些再安排叶小姐做一个扫描检查,我先回去拟定治疗方案。”
“江时,送客。”傅司宴发号施令道。
云浅浅一走。
傅司宴无心在工作,深思起了云浅浅说的话。
在极端的生活环境中,长期的殴打虐待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每想到一句,握着平板的手便用力一分。
咔嚓——
平板屏幕被傅司宴硬生生的捏碎,发出细碎的破碎声。
孟景深居然敢把叶婧槐送到那种地方。
好!
很好。
他心心念念想要护着的人,却被孟景深如此虐待。
这几笔账,他会一笔一笔的跟孟景深算清。
楼上。
老佣人正在为叶婧槐梳洗打扮。
考虑到身上的伤口,叶婧槐穿了一条米白色的长袖长裙,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镜中那黄的小脸,叶婧槐伸手轻轻的临摹着五官,面色惆怅。
何曾几时。
她也如同那娇艳明媚绽放的玫瑰花一般,耀眼夺目。
短短三年时光,活成了另外一个自己。
本是双十年华的花季少女,仿佛七八十岁的佝偻老人一般,活得不像个人样。
只因动了不该动的情,就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
女佣看着面色惆怅的叶婧槐,柔声安慰道:“小姐,您不必担心,以后我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娇艳欲滴。
少爷让我以后伺候好您,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光是瞧着,这丫头就让人心疼。
小姑娘眼神黯淡无光,好似经历了一生一般,压力格外的重。
叶婧槐凄惨一笑:“谢谢您,吴妈。”
刚才上楼从吴妈口中得知,吴妈是傅家的老人,是看着傅司宴长大的,特意让她来伺候自个。
“您跟我说什么谢谢,这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该做的。”吴妈笑道。
虽然吴妈一手带大的傅司宴,但是并未恃宠而骄。
知进退,懂规矩。
做好下人的本分,老老实实。
这也就是为何能在傅家赛上十几年的缘故。
简单的打扮一番,叶婧槐这才下了楼。
单手扶着楼梯扶手,看着坐在不远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沉浸在事业之中的傅司宴。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衿贵,仿佛古代的贵公子一般,优雅从容。
站在原地发了会呆,这才卯足勇气走了过去。
还未开口,就听傅司宴开口道:“带你见了长辈,处理好事后,我会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绝不会委屈你。”
叶婧槐连连开口:“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打了结婚证就好,不用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三年前,她也是憧憬自己拥有一场盛大婚礼。
毕竟这般重要的日子,人生只有一次。
经过三年的鞭打,她再也不敢奢侈自己,有异常难忘而又盛大的婚礼。
傅司宴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深邃的眸子落在叶婧槐身上。
“这些都不能少,身为傅家少夫人,婚礼不仅要盛大,我还要宣告全世界。”
男人声音清冷,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大为震惊。
叶婧槐受宠若惊,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变得晦暗不明,有些中气不足:“不用的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这些。”
耳边传来傅司宴略显恼怒的声音:“你就这么贬低自己?之前那个张扬明媚,肆意的叶婧槐去哪了。”
心疼叶婧槐的遭遇,也气她不争气。
就这么被人欺负,也不知找帮手,落了个这种地步。
叶婧槐浑身一颤,显然是被这句话吓到了。
苍白的小脸,强行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强装镇定回应:“心高气傲的叶婧槐早就死了,我现在成长了,我…”
“好了,你我结了婚,说这些没有意义。”傅司宴不耐烦的出言打断。
叶婧槐眼神晦暗,如同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傅司宴不动声色的长舒了口气,语气严肃:“傅家是有头有脸的,你嫁给了我,就得拿出少夫人的气势,别因你给傅家招黑。”
说完他又后悔了。
原想说点激励的话,说出口却又变了一番滋味。
这话容易打击到人。
叶婧槐紧紧的握着长裙布料,闷闷的开口:“我…我知道了。”
叮铃铃——
忽然一道突兀的铃声,打断了凝重的氛围。
叶婧槐稍显歉意看了傅司宴一眼,取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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