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夷一个踉跄,手里的推车差点没扶稳。
现在都流放了,还娶媳妇,做梦吧?
看他红了脸,谢繁锦就没再打趣他。
这么一群人被流放,路上经常遇见看热闹的。
路过一个小镇子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子结伴同行,看见萧宴曦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简直是移不开眼睛。
“天哪,他长得也太俊了吧,怎么就被流放了呢?”
“我听说,太子好像被流放了,而且他还是东陵国第一美男呢!”
“天呐,他不会就是那个曾经的太子殿下吧?”
“不知道,但是他长得实在是太俊了,我都想跟着一起去流放!”
谢繁锦侧头看过去,看见那几个人一脸花痴的样子,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恨不得粘在萧宴曦身上。
她故意走的慢了一些,直接挡住了那几个女孩子的视线。
“哎,你让开,你干什么?”胆子大的女孩子不满的对谢繁锦道。
谢繁锦:“走路啊,还能干什么?”
“我看你就是故意挡住我们的视线的!”
谢繁锦故作诧异:“我挡着你们视线了,那你们说说,你们在看什么,我腾个地方。”
冰夷有些好奇,小声对萧宴曦道:“主子,她不会吃醋了吧?”
萧蓁蓁纳闷:“三哥,你不会真娶她吧?”
谢繁锦都爬了萧宴曦的床了,又跟萧宴曦一起流放,萧宴曦好歹会给她个名分吧?
萧宴曦面色如常,语气淡淡:“有那个力气,多走几步路。”
“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就是废太子的丫鬟,之前还爬主子床呢,当然不愿意让你看了!”陈二夫人终于找到了羞辱谢繁锦的机会,声音拔的老高。
“天呐,那她也太不要脸了吧?”其中一个女孩子震惊的捂嘴。
谢繁锦转头看过去:“我怎么就不要脸了,好歹我还是他的丫鬟呢,你不过就是个路人,还做嫁给他的美梦呢。”
那女孩子红了脸:“你胡说,我没有,我才没有你那样厚颜无耻呢!”
谢繁锦理直气壮的双手掐腰:“我厚颜无耻,那我也是有厚颜无耻的本事,你们呢,有贼心还不敢承认!”
那女孩子还想跟谢繁锦理论,直接被同伴拽走:“行了行了,看两眼得了,难道我们还真能跟着废太子一起去流放怎么的?”
那个女孩子脚步一顿,仿佛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她忽然冲到萧宴曦跟前,盯着他俊美不凡的那张脸:“如果我愿意跟你去流放,你愿意娶我吗?”
冰夷震惊的张大嘴巴,这外面的女孩子都这么狂野的吗,脸皮快赶上谢繁锦厚了吧?
没想到,谢繁锦一把抓住萧宴曦的胳膊,竟然道:“愿意愿意,只要你带着嫁妆,也不要太多,就五十两银子,十袋大米十袋白面就行!”
那女孩子脸色难看的要死,她家里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要给萧宴曦这么多银子和米面,开什么玩笑?
萧宴曦脸色难看起来,冷声对谢繁锦道:“放肆,胡说什么!”
这女人是疯了吗,还是因为这几天他给这女人好脸了,竟然敢做主他的婚事了,以为自己是谁?
谢繁锦朝着萧宴曦眨了眨眼睛,很是善解人意的样子:“我这不也是想给那位姑娘一个爬床的机会吗,毕竟她嫉妒我嫉妒的要死。”
那女孩子用力扯着帕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谢繁锦见萧宴曦面色依旧难看,叹了口气,无奈的对那女孩子道:“你看,就算你拿的出嫁妆,他也不愿意娶你呢,可我呢,一文钱不出,就能跟他睡一起。”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吧。
“你……你……”女孩子捂住自己的胸口,直接被气的昏死过去,几个同伴手忙脚乱的扶着人就走,还不忘三步一回头的看看萧宴曦。
萧蓁蓁感觉太搞笑了,捂着肚子坐在推车上,人差点掉下去。
“说真的,三哥,我感觉,这比在宫里有意思多了!”
冰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谢繁锦真是有点意思,这一路上因为有了她,轻松欢快了不少。
萧宴曦脸色上的怒色散了一些,一把甩开谢繁锦的手。
陈二夫人几个没看见谢繁锦的热闹,有些惋惜,不得不佩服谢繁锦这厚脸皮,简直是比城墙还厚。
“炎儿,炎儿!”
后面忽然传来陈三夫人急切的声音,谢繁锦一回头,就见陈欣炎已经晕死过去,陈三夫人将人抱在怀里用力的摇晃。
而其他的陈家人,大多都是冷眼旁观,有的还说风凉话。
“这怎么又晕了,该不会是装的吧?”
“哎,有千金小姐的病,却没有千金小姐的命啊……”
陈三夫人听了这话,心里针扎一样,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炎儿,炎儿你别吓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怎么办,你八岁的弟弟怎么办啊……”
三房还有个男丁,十岁以下可不需流放,但需要入奴籍,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谢繁锦没犹豫,快步就走了过去。
她给陈欣炎把了脉,这姑娘有些气血不足,肝郁气滞,身体亏损的厉害。
谢繁锦从麻袋里掏出几棵草药来:“熬水,一日两次。”
陈三夫人道了谢,又去恳求王铁柱:“大人,大人你发发善心,让我给炎儿熬个药吧?”
王铁柱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擦了擦额头的汗,也确实该喘口气了。
于是就道:“休息一刻钟。”
陈三夫人道了谢,就去手忙脚乱的熬药。
陈二夫人还说风凉话:“就炎儿这情况,还不如就那么去了,早死早托生,省的遭这个罪。”
陈三夫人抬头看了陈二夫人一眼,一声没吭。
陈二夫人冷哼一声,去一边坐着了。
陈三夫人捡了柴,又搭锅灶熬药,全程没有人搭把手,而每天陈家烧火煮饭,洗洗涮涮的活,都是她和下人承担。
陈老夫人还抱怨:“他们说的对,这么娇气,怎么就没托生个千金小姐!”
其实陈三爷要是活着,要是嫡出,陈欣炎就能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小姐了。
谢繁锦又在喂蚂蚁,破麻袋里有点馒头渣,蚂蚁得了食物,就开始展示它的大力气了。
秦蓁蓁凑过来,纳闷的问:“你喜欢蚂蚁啊?”
谢繁锦拍了拍手:“就是不想浪费食物。”
这点馒头渣,不够一个人塞牙缝的,却可以让十几只蚂蚁半个月都不饿肚子。
陈欣炎喝了药,还没等缓过来,王铁柱就催促着赶路了,陈三夫人瘦小的身躯,背着个硕大的包袱,还要余出力气扶着陈欣炎。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陈三夫人挺直的脊背就佝偻了下来。
晚上,有獾子肉吃,冰夷收拾好之后,就给官差那边送了一小半。
王铁柱看见那块獾子肉,面色不是很好,这么多人,怎么分?
这主仆两个是故意拿这么点东西恶心他的吧?
其中一个官差上前,谄媚的对王铁柱道:“队长,这点东西,不够兄弟几个塞牙缝的,咱们就应该要一整只!”
“就是,他们都是流放的罪人,就应该好好孝敬咱们,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呢?”
冰夷面色如常,没有反驳,但是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咔咔作响。
那几个想独吞一整只獾子的官差立马缩了脖子不吭声了,毕竟昨天萧宴曦主仆二人怒打王铁柱和宋强的事情,他们还历历在目。
王铁柱恨不得把那点獾子肉丢到冰夷脸上,但是肯定会被冰夷揍的爬不起来。
他又想在几个兄弟面前争面子,于是对冰夷道:“我们还有腊肉和咸肉,跟你换一整只獾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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