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地方可以去了。”陆安安老实交代,心里面盘算着该怎么让沈度动恻隐之心,给她开间酒店也行,这大半夜在街上实在太不安全。

    沈度已经从靠着的姿势转为站立,他没来由地有些心悸,心跳就像不断密集的鼓点,最后变成在耳边不断绽放的烟花。

    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皮肤好的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腻。她的雾眉不粉而黛,高挺精致的鼻子,天生的唇色红润诱人,最是吸人的还是那双眸子,如同盛满阳光的琉璃,碎光灿若星辰。

    接收到对方赤裸裸的目光,陆安安恨不得挺直腰杆,让他看个仔细,继而可以道出自己的身份。

    “不好意思。”沈度忽觉自己有些失态,偏头晃了晃,轻声道:“你有点像我逝去的一位朋友。”

    实在是太像了,光从外表看根本找不出一丝差别,他一度怀疑是陆安安的女儿,但是按照年岁算,盛成绵的年龄彼时应该不过一个高中生。

    她看起来更像是……

    去世时的陆安安。

    沈度猜想到这,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想念,见了鬼了。

    “沈度。”陆安安看他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这会心真急了,沈度再不大胆相认,她今晚以及往后难道真要流落街头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度的脸上闪过惊愕。

    “我知道这件事很荒唐,你是不是觉得我像陆安安,其实我就是,我是从十五年前那场绑架穿过来的。”

    这番话直接让沈度呆在原地,他突尖的喉咙滚了滚,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你……”

    “你若不信的话,可以问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从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起玩,所有事情你都可以问。”

    见他还是在震惊之中,陆安安迫不及待地交待对方的囧事:“你小学的时候在课堂上拉过裤兜,回家被你妈拿皮鞭子追着打,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沈度脸上的表情从吃惊已经极速转变成了窘迫,伸手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那张清逸俊秀的脸满是局促,慌张的往四周看了看:“好,我信,你别说了。”

    这件事是沈度一度的黑历史,尽管活了四十多岁了,六七岁时的这档子事还跟刚发生过似的,历历在目。

    而在窘迫之后是铺天盖地的喜悦,他几乎可以确认眼前的人定然就是陆安安。

    不光是这件事,更多的是她说话时举手投足间的神态,没人可以一比一复刻她独特的魅力。

    尽管这件事真他娘的匪夷所思,但陆安安知道沈度确实相信。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两人之间说是心有灵犀也不为过。

    “你有宁希的联系方式吗,我现在实在没处可去了。”陆安安道出今晚最重要的事情。

    打死她也不敢一个人流落街头了。

    宁希是她最好的闺蜜,虽然二人是高中才相识,但是闺中密友有时比发小也来得亲近,况且沈度毕竟是男的,男女有别。

    沈度点头,连忙从车里拿出手机翻了一会才找到电话拨通过去。

    现在已是深夜,电话响了很久才终于被接通。

    沈度识趣的开了免提,那头很快响起一道疲倦的声音:“喂,谁啊?”

    “我是沈度。”沈度言简意赅的介绍完自己后,直奔主题:“你现在能来一趟云台路吗?安安要见你。”

    本来还在疯狂加班困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宁希一听这话人一下子打了十二分精神,她先是仔细看了看号码,确认是正牌的沈度没错,声音颤巍:“你说安安?”

    “嗯。”

    下一秒,电话秒被挂断。

    陆安安全程听着对面的动静,眼眶不由得一热,即使她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去世十五年的死人,而真正在乎她的人还是会在听到她名字时不顾一切的赶来见她。

    两人在路边站了不过十五分钟,一辆小甲壳车稳稳停在附近。

    隔着不远,陆安安看见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直奔这边跑来。

    两人距离近时,宁希反而放缓了脚步,变成一步步朝她走。

    那张总是只能在梦中出现的脸,现在真切的就在自己面前,宁希胸膛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

    泪水不知何时涌上,模糊视线,她一把将泪水擦干,扯出一抹微笑,陆安安在这时与她相拥。

    陆安安将自己穿越回现在的事以及这段时间在盛宅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如竹筒倒豆子般一吐而快。

    “安安,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

    宁希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陆安安轻抚着她的脊背。

    抱了不知多久,宁希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下一秒往地上啐了口痰义愤填膺地道:“妈的,那个贱女人,自从你出事之后,她不仅妄图去勾引你老公,而且你爸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对外声称是半隐退,实则实权已经被那陆曼丽和她妈夺了去。”

    陆安安听到这,心中不免一痛。

    穿回来这么久,她的注意力都围绕着盛司城和自己的儿女们,外面的事情她充耳不闻,包括陆氏。

    不过这也不完全怪陆安安,陆安安的母亲很早就去世,她和陆父的关系本来就没有多么亲昵,直到他再度续弦,带回来的女人还带着和自己一般大的女儿,她不得不猜测是否是出轨。

    再往下细想,自己的母亲去世或许也和他有关。就因为这无端的猜测,导致她和陆父的关系更是摇摇欲坠,直到她结婚之后动手去查,真相竟然就是那么的无辜。

    尽管一切都是误会,可二人之间的嫌隙已经许多年,想要修复也实在困难,再加上她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没想到,现在晚年的父亲,过的这么糟糕。

    陆曼丽和她妈这么多年岂不是春风得意的吃着他们陆氏的绝户?

    陆安安下意识攥紧手心,这仇她是必须要报。

    宁希叉着腰滔滔不绝的唾骂了很久,给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才知道歇会。

    “宁希,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段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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