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云本就心气不顺,要不是儿子跟丈夫非要请庄依一家吃饭,缓和矛盾,她坚决不会来。

    不过她也没彻底低头,没有招待庄依家去自己家里面吃,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小饭店,人均消费六七十块钱。

    傅北北那个性肯定会挑刺,她也怼了回去,“这里怎么了,我跟悠然来过一回呢。人家沈悠然还是沈家千金大小姐呢,也没嫌弃这里。”

    她就说了这么一句,庄依就说要对恶婆婆重拳出击,这不就是说给她听的吗?!

    江母立刻脸色一变,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庄依,“依依啊,伯母不太清楚,谁是恶婆婆?”

    “妈,别说了。”江一舟皱眉。

    江母却充耳不闻,“作为你婆家妈,我没让你给我道歉,主动给你台阶下,你在这给我蹬鼻子上脸是不是?!

    “谁家的儿媳妇像你这样没教养?当初我嫁进江家,对婆婆那是百依百顺,你再看看你什么玩意儿?!你说谁心里没点逼数呢?!”

    江母越说火气越大,江不悔拉了她好几次都没拉住。

    “别拦着我!他们家也太过分了!今天不把这事儿给我解决了,这婚别结了!”

    “妈!”江一舟忍无可忍的怒吼。

    此刻他只觉得一阵疲惫,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吼什么吼?!你就知道吼我是不是?!我是你妈我就得该死,我是你妈,我就得容忍她没老没少?!你自己听听她说的话,她说我是恶婆婆!”

    江一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着火气,“那您为什么要提悠然?!”

    “我就喜欢那孩子,就想夸两句怎么了?!那怎么着,以后我还不能提了?!今天请他们吃饭,我是想化解矛盾,可他们家不愿意,还给我添堵!”江母气得咬牙,但压着声调,似乎是为了所谓的教养,又像是有些中气不足。

    傅北北冷笑一声,嘲讽道:“那可真对不住了,我们原本也没想来吃这顿饭,完全是冲着江一舟的面子。

    “我们家女儿可没做错,为什么要跟你道歉啊?你一个当长辈的,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心胸如此狭窄,如此小肚鸡肠,说真的,我也怕女儿嫁过去吃苦。”

    庄关林原本是觉得妻子这话说的有些绝对,刚张嘴说些什么,可是对上傅北北冰冷的眼神立刻就收了声

    家里有个强势的妻子,真的是劝不了一点!

    江母一听这话,火气蹭的一下冒上来,“傅北北,你什么意思?这婚不想结了呗?”

    “凌培培,不想结婚的,难道不是你们家吗?!哦,对,是你不想你儿子娶我姑娘。那要不这样吧,一舟入赘到我们庄家。”

    啪!

    江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江不悔也吃了一惊,随即绷着老脸,咬着牙,忍怒斥责:“亲家母,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

    傅北北可不是好惹的,“我这话怎么过分了?你媳妇儿说那些话不过分吗?

    “江不悔,我今天把话给你撂这,别以为我们家依依没人要,你们家有诚意,那这婚咱们能照常结,如果你们家还是这个态度,那婚礼还是尽快取消,省得到时候闹笑话。

    “我之前也跟你们说过了,任何人都别想给我女儿气受!她如果错了,该说说,该骂骂,你们不方便,我来揍都行。但如果没事找茬,那对不起,我们家绝对不会惯着!我傅北北一定会闹破天!

    江母立刻站起身,目呲欲裂,“傅北北,你太目中无人了!既然不想结,那婚礼取消!你们找个时间把孩子打掉,我们江家的骨肉可不能流落在外面,成为私生子!”

    听到这句话,傅北北立刻就炸了,抓起玻璃杯啪嚓一下摔在地上,用手指着江母怒吼:“你让我们打掉就打掉,你算老几啊!依依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亲外孙,老娘就要留着他!”

    庄依也在这时候冷一笑,“你放心,我的孩子一定不会成为私生子!我会给他找个爹!”

    “依依!”江一舟皱眉,怎么净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气话?!

    庄依狠狠瞪着他:“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江一舟,你自己听听,刚才是你妈说的婚礼取消,还让我把孩子打掉!就按她说的,这婚不结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她愤怒的转身就走。

    江一舟快步追上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婚姻不是儿戏!”

    庄依此刻却红了眼,“我从来没当儿戏,但是你们家我真的不想嫁!”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好吗?给我点时间。”

    “你告诉我,你要怎么解决?我跟你妈闹成这样,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更喜欢沈悠然!如果不改掉这个想法,就算咱俩结婚,以后还会爆发更多的矛盾,沈悠然就是横在咱俩之间的障碍。”

    江一舟急促的叹口气,“悠然怎么会是咱俩的障碍呢?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但是你妈喜欢。”

    “依依,我妈是我妈,日子是咱俩的。”江一舟无力的辩解,可其实知道自己这句话很苍白。

    庄依嘲讽,“江一舟,你自己觉得自己说的这话站得住脚吗?”

    “可今晚原本不该这样的,你当时为什么说那句话啊?”江一舟此刻也有些烦躁。

    庄依有些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怪味?!好,是我的错!就是我故意说给你妈听的,因为她惹我不痛快,所以我也不想让她痛快,我就想气死她,行了吗?”

    她一把甩开江一舟的是手,转身就走。

    这一次,江一舟没有追,两人都在气头上,追上去只会大吵一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傅北北跟庄关林也恼怒离开,一顿饭终究是不欢而散。

    江母气得倒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儿子,这婚咱不结行不行?”

    江一舟红着双眼看着江母,“妈,你是想让我孤独终老,对吗?”

    “一舟!你故意说话刺激你妈是不是?!”江不悔站在椅子边,佝偻着背,皱眉问:“你怎么样啊?我看你这脸色不对啊。”

    江母艰难的才喘着气,“老江,我喘不上气,速效,快,速效!”

    江不悔赶紧去翻包,江一舟也神色一凛,立刻冲过去。

    可等他们拿出药来,江母已经休克了。

    “快,赶紧送医院!”江不悔心急如焚,到他们这岁数,随时随地都可能见不到明天的。

    江一舟立刻抱起江母,父子俩急匆匆往外走。

    此刻刚好庄依他们刚发动车子,看见江一舟抱着凌培培出来,庄关林有些担心,“听说江一舟的母亲心脏不好,不会真的出什么问题吧?”

    傅北北冷笑,“能出什么问题?无非就是女人那些戏码,一哭二闹三上吊,你看吧,这就是她的小手段。当年凌培培是怎么嫁给江不悔的,你不知道?”

    庄关林怔了怔,忽然想起来,“你说……江不悔为什么在二十六年前改名?”

    江不悔原本叫江哲,却在二十六年前的某天改成了江不悔。

    更奇怪的是,江家的人竟然都没有反对。

    傅北北撇嘴,“那谁知道?大概跟女人有关系。哎呀,不提他们家,烦死了,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教出的江一舟,挺好的孩子,都被他那个妈给拖累了。”

    庄依闷闷的坐在车里,父母都在,她想哭但也不敢,就给陆惜发消息。

    “婚礼取消了,我跟江一舟分手了!以后孩子我自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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