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石棱宠溺的笑,伸手拉过玉贵妃的手,在她手心印上一记香吻,“没想到爱妃竟然对一盆花如此上心,昙花而已,明年花期的时候,朕让人多送你过来给你观赏就是。”
“但是陛下,臣妾不确定,明年今日,臣妾还能不能与陛下共赏昙花。”
慕容石棱闻言伸手揽住玉贵妃的肩膀,“爱妃又在说这种话,你是朕的,今年也好,明年也好,今生今世只属于朕一人。”
玉贵妃浅笑,但是那笑意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悲伤,“说的也是,好了,陛下,今日我们就不要谈论这些了,快看,昙花已经开始绽放了。”
玉贵妃起身下床,慕容石棱也随之从龙床上下来,伸手扯过床头的狐皮披风,偌大的披风将玉贵妃纳入其中,融为一体。
不远处的桌上,一盆白色优昙正傲然绽放,在这夜色之中,清新优雅,美丽非常。
“这许多花中,爱妃为何独爱昙花呢?”
慕容石棱突然间好奇,这个从天而降的玉贵妃简直像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尽管他也曾经询问过关于她的来历,她却一直闭口不答,问的多了,她就干脆以离开皇宫来拒绝自己。
这让慕容石棱在无奈的同时也更多了几分好奇,纵然已经同床共枕,他却感觉无法掌控这个女人,这种感觉让他十分新奇,也觉得十分有趣,更让他欲罢不能。
听到慕容石棱的问题,玉贵妃浅笑,娓娓道来。“陛下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昙花象征着瞬间的永恒,在有限的时间里绽放出最为灿烂的花朵,陛下不觉得,这样短暂却永恒的生存智慧很让人敬佩吗?”
被玉贵妃这么一说,慕容石棱倒是也觉得这昙花确实是有其观赏价值,之前他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只觉得这种总是在夜间开花,白天就凋谢的花朵还真是让人觉得无趣,即便是再美丽灿烂,不过几个时辰就凋谢了,这样的东西,再美丽又如何?
玉贵妃凝视着那昙花,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的命运,和这花儿是多么的相似,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份会被揭穿,即便不被揭穿,看郁小姐的意思,只怕自己也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尽管心甘情愿,尽管是各取所需,是棋子,就终有要舍弃的一天。
这一点,玉贵妃的心中十分的清楚,所以,她希望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享受着一切她所能期望的东西!而在这其中,她自然也会做好一个棋子该做的事情。
“陛下,这几日见陛下愁眉不展,不知所为何事?”
慕容石棱闻言不由皱眉,“连玉儿你都知道了吗?还不是太子那个孽障,竟然敢公然抗旨……”
“哦?臣妾虽然进宫时间不长,却也听闻太子殿下为人谦和恭顺,向来是最敬重陛下的,怎么会抗旨不尊呢?但不知是什么旨意?”
“前日郁丞相向朕提及要将小女儿嫁入宫中一事,朕答应了下来,将其许配给太子,没想到他竟然毫无缘由的公然抗旨!真是气死朕了!”
玉贵妃却垂眸笑道:“陛下,没想到这传闻中向来刚正不阿的郁丞相竟然会这般的精明,将来无论哪位皇子继任大统,他这国丈的位置都稳稳当当呢!”
慕容石棱闻言心中无端不快,尽管他也清楚这郁正砂的想法,但是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实在是叫人心中生出许多恶寒来。
“说的也是,看来,朕似乎有些答应的草率了。”
玉贵妃听慕容石棱的口气,似乎对郁正砂多少也有些不满,顿时浅笑开口,“陛下说的哪里话?陛下行事向来谨慎,又怎么会草率呢?”
“玉儿你就莫要安慰朕了,朕这一次确实是有些急躁了些,但是金口玉言,朕即便想要再更改,也不太可能了。”
慕容石棱叹息的开口,这样的叹息却让玉贵妃陡然警觉起来,郁小姐曾经说过,伴君如伴虎,在皇帝容忍自己隐瞒身份的同时,自然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试探自己的身份,这种时候若是说错一句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得不说,玉贵妃这个人本来就是十分聪慧机敏之人,加上之前在那地牢之中的经历,让她对生死之事格外的在意,因此慕容石棱语气一变,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妥之处。
陛下恐怕是怀疑她与太子有着什么密切的关系了,毕竟听说这玉贵妃本就是从惊鸿乐坊中出现的,而这乐坊又是太子亲自找来的,所以慕容石棱有这样的怀疑倒也无可厚非。
玉贵妃当即改口道:“这已经定下的旨意哪里有改动的道理,何况,虽然郁丞相算盘打得好,但是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姐妹二人嫁给兄弟二人,日后就算是传扬起来,倒也算是一段佳话呢!”
慕容石棱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误会了,这玉贵妃并非与太子有所关联?看来,或许只是她的疑心太重了些。
“若是城儿同意,这倒确实是一段佳话,但是现在看城儿的意思,是抵死拒绝这门亲事的。”
“殿下大约是一时还未曾有心理准备,若是宽限几日,说不定就没有那么抵触此事了。”
玉贵妃说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再遭受到皇帝的怀疑,所幸,皇帝没有再做怀疑,神情之中也明显带了思索之意,看来,他应该是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
玉贵妃总算是稍稍放心下来,转移话题道:“陛下,今日天亮之后臣妾想要去法华寺一趟……”
“去法华寺?做什么?”
慕容石棱莫名紧张,玉贵妃是想趁机离开吗?因为对这个女人的种种不确定,让慕容石棱实在不敢放松警惕。
见到慕容石棱如此紧张,玉贵妃笑道:“只是去还愿而已,陛下不用担心,先前臣妾在佛祖面前许愿,若是能陪伴在陛下左右,一定要去法华寺还愿。”
“原来如此,那么朕陪你同去好了,既然这愿是你为了朕而许下的,朕自然该与你同去才是。”
“陛下不用勉强,不过是去上香而已,臣妾又不会平白的飞了去。”
慕容石棱心中本就疑惑,玉贵妃这么一说,他倒是越发的不放心,“朕还是陪你同去吧,左右朕也多日未曾出宫。”
“这怎么行,陛下出宫非同小可,何况若是陛下同去,原本一天的行程恐怕就会变成几天了。”
慕容石棱见她说的风趣,不由露出笑意来,烦闷的心情去了大半,“微服私访不就成了,就你我二人,谁都不带。”
玉贵妃这才看似勉强同意了下来,心中却暗暗舒了口气,总算是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并且她也已经成功的让慕容石棱在给慕容城赐婚的这件事情上有了芥蒂。
郁轻璃所吩咐的,她都已经做到了,这之后的事情,与她无关!
蔚蓝的天空中白云朵朵,倒是个不错的天气,郁轻璃带了夕落,朝着园子里走去。
秋海棠开的正欢,红艳艳的一片看上去很是俏丽动人,郁轻璃走在花间,唇边隐约带着笑意,看起来她心情不错。
“小姐,今天,要去解决麻烦吗?”
郁轻璃瞥了她一眼,“打铁趁热不是?我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
夕落勾唇,小姐就是心善,加上昨日已经从玉贵妃那里得到了消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属下前头带路。”
夕落打发走下人,眼风利落的一扫见四下无人,带着郁轻璃就穿过了园子来到了慕容城的院落。
慕容城的院落离郁轻璃初时入宫所住的院子极近,也是一处清静的所在,老远就看到殿门紧闭,一众下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小太监最是着急,抓耳挠腮直像只猴子,郁轻璃一眼就认出了他,慕容燕回杀了宫女的那一夜,是他跟着慕容城过来的。
那小太监极是机灵,一见郁轻璃来就迎了过来,“不知皇子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
“行了,快去给你们主子报一句。”郁轻璃淡淡然开口,却见小太监满脸难色,“娘娘,不是小的不去报,是殿下这下……这下子不大方便。”
“白日饮酒的确不大方便,想必是早朝也称病未去吧。”郁轻璃淡淡一句话却如同一个雷炸在了小太监的心底,他脑子里顿时千头万绪,不知道郁轻璃此来是善是恶。
“别想了,要是真心为你家主子好,就看好院子里的人,别没事瞎嚼舌根。”郁轻璃说罢朝夕落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狐疑的看了看郁轻璃,一咬牙带着下人们都退到外院守了起来。
夕落这才上前,一脚就踹开了紧闭的殿门。
门内极黑,帘子扯得密不透风,窗户紧闭,一股股浓郁的酒气怎么也散不去。
郁轻璃眉头微皱,一把扯开帘子推开窗户,晴好的阳光正正照在慕容城的脸上,他急忙挥手遮住眼帘,右手的酒坛子却已经朝着郁轻璃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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