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夭姑娘喜欢熏香?”
叶灼摇摇头:“不啊,绿夭一直都很朴素,对昂贵的东西兴趣不大。”
“那你为何要送她荼蘼露?”
“哦,霓裳说绿夭现在在做胭脂生意,而且主打给贵妇人、千金小姐上门化妆。她手艺很好的,所以客人会冲着这点买她的东西。”
“但她现在刚盘了一家店面,以后会有一些稍微不那么阔绰的客人,为了嫁娶、出游这样的需求来。”叶灼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礼盒,“所以我想着,荼蘼露这种东西一般人家都不舍得买一整罐,如果她这儿有,势必会成为亮点。”
“真看不出来,你做生意也很有头脑。”
李莲花由衷赞叹。
他也好奇叶姑娘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另一面’。
她的每一面都很吸引人。
叶灼也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挺活络的,毕竟通人心的人都很能抓准需求。绿夭也是跟着她耳濡目染,才萌生要做生意的念头。
“倒是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你要送绿夭东西呀?”
李莲花被戳破,摸了摸鼻尖道:“你觉得我送她什么合适?”
叶灼直接‘扑哧’笑了出来,“她可崇拜李相夷了,你就那张纸给她写个你的名字,她能裱起来挂床头日日叩拜。”
“?”
“剑神,亲眼见过的。”叶灼学绿夭的语气说话,“呀,那肯定比拜财神来得有用!”
李莲花想笑——我这个剑神,自身难保,让小姑娘知道了岂不梦碎?
叶灼看他表情就知道为难:“哦,你不想让她知道你是谁……”
李莲花点点头。
叶灼突然一拍手道:“干脆你让纪暄把那本《剑神李相夷传奇》编好,然后送给绿夭,她绝对爱不释手!”
李莲花:“……”
他怎么才能在绿夭面前绕过李相夷这个话题??
“不过啊,我觉得没用。”叶灼摇摇头,“绿夭肯定一照面就把你认出来了。”
李莲花惊奇道:“为何?”
绿夭跟他话都没说过两句,怎么是个人都能把他跟李相夷想在一块?
“因为绿夭了解我呀。”
叶灼摇摇头,像是觉得他学艺不精。
你跟我走得如此近,绿夭和霓裳又怎么会不往那处联想呢?
果不其然,绿夭见李莲花第一眼就愣住了。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迈入她的铺子,她本来还在兴冲冲地招揽客人,回头见着叶灼就两行眼泪唰得流下来,跟黄河决堤似的止不住,整个人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姑娘……”
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而后赶紧抬袖抹掉眼泪,招呼店里伙计来应付客人。
“这手忙脚乱、毛毛躁躁的模样是不是有点儿像我?”叶灼侧身过去,跟李莲花耳语,“绿夭从前在家没干过活,本性就是这样的,到袖月楼被逼成了井井有条——这下又彻底变回去了。”
李莲花心道,确实有点像。
叶姑娘的毛躁他是领教过了,起床气、衣服乱扔、房里表面上能看,打开柜子总是乱七八糟……
真不敢想她的婢女也是这样。
等将两人迎上二楼,她关了门,才哭着往叶灼身上一扑:“姑娘,我……哇……”
叶灼原本是最讨厌被人触碰的,更有点儿洁癖——可眼下绿夭冷不丁把她拦腰抱住,还把眼泪鼻涕都蹭在她肩头,她也没有条件反射地闪躲。
算起来她快十年没见绿夭了。
从袖月楼离开以后,她跟霓裳还偶有书信来往,但有意不去打扰绿夭的生活。
后来李相夷出了事,她心里就更无其他,听霓裳说绿夭回扬州了,也没有第一时间来看她。
毕竟她十年毫无长进,甚至总在做一些危险的事,而绿夭已经迈入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绿夭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放声大哭,哽咽半天,突然猛地抬头看向李莲花——
“是,是李门主吗?”
李莲花忍着笑,点了点头。
“啊!!”
绿夭尖叫一声,然后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了一眼叶灼,夸张而小声地道:“天呐,我见到活的李门主了!”
“你从前见他也不是死的。”叶灼拍拍她的脑袋,小姑娘长高了,不像从前那么顺手了。
“那怎么一样,那是站在一堆乌泱泱的人后面,还只能看见个后脑勺!”
绿夭兴奋地两眼放光,盯着李莲花使劲看,好像能从他脸上看出银票似的。
李莲花微笑着站立不动,任她打量。
叶灼在背后打趣她,“见着你心心念念的李门主了,还不补个妆,让他看你花猫脸啊?”
“啊!!!”
绿夭顿时抬手把脸一遮,冲到屏风后面打水洗脸。
开什么玩笑!她把妆容哭花了,顶着个花猫脸见李门主!!!!
见水里倒映出来的鬼样子,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她今日明明画了个又美又新潮的飞霞妆,准备风靡全扬州的——怎么会!!那妆面要花上一整个时辰呢,总不能让姑娘和李门主在外头等着!
李莲花和叶灼就隔着屏风,听小姑娘一边哽咽一边洗脸。
“她竟然如此惦念你。”李莲花有些感慨,“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什么呀……准是因为妆花了,还被你看到,懊恼地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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