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难笑着。
“喜欢啊,迟屿一表人才,家世又顶好,喜欢他的oga多了去了,beta也不少,就连想跟他aa恋的alpha都有,我喜欢他有什么不行?”
沈归认识江难六年,深知江难是个什么德行,他一看江难这个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知道他在胡诌。
“行了你,嘴里永远听不到一句真话,懒得跟你掰扯。”
江难很是无辜。
“你这个人,说假话你不信,说真话你也不信,你可真难伺候。”
沈归翻了个白眼给他。
“啊对对对,迟屿就喜欢beta,还就喜欢你这个beta,你可赶紧去把他追到手,然后扯个结婚证,到时候我给你上份子钱!”
“真的?”
听到份子钱这三字,江难眼眸瞬间亮起,他支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沈归。
“上多少?”
沈归根本不知道前方是江难给他挖的巨型大坑,他懒得再听江难胡说八道,直摆手想糊弄过去,“你要真和迟屿结婚,那我高低给你上个一千万,行了吧?”
一千万啊。
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江难眼睛转了转,直接掏出手机打开录音,“空口无凭,避免你以后抵赖,我得录个音。”
沈归支起身子。
“不是,江难你还来劲了是吧?”
江难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往沈归面前凑了凑,催促意味不言而喻。
沈归:“……”
沈归只想把这茬赶紧掀过去,“行行行,我沈归保证,如果江难和迟屿结婚,我随一千万的份子钱!”
“这样总行了吧?”
江难满意地点头,收回手机比了个ok的手势。
“妥了。”
…………
江难挺喜欢喝酒。
包厢里两瓶酒下肚,他虽然没完全醉过去,但也不适合再开车,只给自己叫了个代驾。
沈归浪荡惯了,魅蓝一层是酒吧,上面就是酒店,索性就在上面开房睡了,他让江难也开间房,只不过江难不喜欢在外留宿,坚持要走。
坐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
代驾才姗姗来迟。
上了车,代驾回头问后座的江难,“老板,去哪儿?”
江难报了个地址。
夜已深。
路边偶有收摊的小贩。
路灯灯光惨淡,行道树刷着残影后退,夜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吹得江难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他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
那年他十四岁。
他妈癌症没了。
临死前她通知了江天夷,让江天夷把他接到了宿城。
怕他不习惯,江天夷刻意知会了自己几个好友,让他们的孩子在学校里多照顾照顾他。
出发点的确是为江难好。
只可惜江天夷到底是人上人做久了,他以为他是宿城的豪门,知会的又是有些交情的好友,多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让自家孩子对江难照料一二。
然而十四岁早有了阶级意识。
对江难这种从乡下来的小孩,就算他穿得再好,身上都带着一种和大城市的格格不入感。
那群小孩排外。
但因为家长的嘱咐,才不得不带着他一起玩。
黎舟就是其中之一。
黎舟生得唇红齿白,再加上家世好,从小就是众星拱月的存在,他看不上江难,面上好像是在照顾江难,实际上每次都在冷嘲热讽,用各种各样的小细节提醒江难,他是只土狗。
江难也不是忍者。
后面忍无可忍时,就直接跟黎舟干了一架。
他生在乡下长在乡下,一身彪力气,娇生惯养的黎舟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当时就被他按在地上揍得嗷嗷哭。
这事后面被江天夷按下,但江难和黎舟的梁子却是结下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
只可惜如今的江难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惶恐不安的小孩了,不会因为几句话就伤心难过,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沈归提到了迟屿,又说黎舟喜欢迟屿,总之他心情坏透了。
喜欢迟屿?
就他黎舟也敢肖想迟屿?
迟屿迟屿……
江难骤地从后座上支起身子,将头凑到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师傅,不去绿翠晚了,去波园林!”
代驾给他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直接撞上行道树。
“去波园林啊?”
江难嗯了一声。
“就去波园林。”
…………
波园林是高档小区,非业主不能进,江难有一套这边的房子,但他从来没住过。
进了小区大门,代驾把车停到他指路的地方。
结完帐,江难看着眼前的独栋小别墅,突然萌生了怯意,可一想到黎舟的嘴脸,一想到沈归说的话,他就扯出了个狠笑。
说他开挂?
喜欢迟屿?
还想嫁给迟屿?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他今天就要彻底断了黎舟的念想!
江难一脚越过白色矮栅栏。
直接踩上了草坪。
那两瓶酒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江难喝前也没仔细看,直到现在走起路来,才发现自己晕得有点厉害。
但他也没在意。
越过草坪就是小别墅,小别墅一共两层,一层的墙面做了不少玻璃窗的设计,就连门也是玻璃做的密码门,只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陈设。
一楼没亮灯。
江难贴在玻璃门上,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从一楼找到半个人影。
不在一楼……
那就是在二楼了。
江难后退两步,仰头看向被窗帘遮住的二楼窗户,扯着嗓子就开始叫:“迟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开门!”
…………
迟屿正在书房。
春季赛刚结束,俱乐部经理把成绩跟他汇报了一遍,顺带提了提招新的事。
当耳边传来江难的声音时,他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声音听着并不虚幻,反倒真切。
“等等。”
迟屿打断电话里经理的话,他摘下一边耳机,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朝外看去,草坪上空荡荡,没半个人影。
那道声音也没再传过来。
男人蹙起一双剑眉,落地窗印出他棱角分明又英挺的五官。
果然是幻听了?
就在他放下窗帘转身时,江难的声音再次响起。
“迟屿!我知道你在里面!”
“开门!!”
男人瞳孔猛地一缩,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径直走向门口,顺着楼梯下了楼。
一楼玻璃门外站着个白发青年,整个人都贴在玻璃门上,嘴里正喊着他的名字要他开门。
“迟屿。”
看见他,青年顿时像是看见了罐头的猫,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迟屿没说话。
青年也不在意,只是睁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对着他歪头一笑,“迟屿,跟我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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