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然出现在门口。
男人阴沉着脸,每走近一步,给训练室的选手压力就更重一分。
怎么说李韵然带队都带了四五年,一队队员他都照样骂,刘中华他要骂也是劈头盖脸,有时候急眼了,俱乐部高层他也能照怼不误。
在pubg分部。
最吓人的并不是教练。
而是经理。
“你们已经成年了,不是两三岁兜不住尿的年纪,两分钟不看着你们,都能直接打起来,知不知道打队友是高压线?”
“连脾气都管不住,还打什么电竞,早点收拾铺盖进厂打螺丝!”
李韵然没吼人。
但压低的语调明显更吓人。
“还有你们!队友都打起来了,一个两个还跟没事人站在那儿,不如我搬个凳子抓两把瓜子给你们,让你们看得更舒服点呗?”
围观的选手个个都低下了头。
钱锋讲义气,顿时就急了:“经理,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跟周其闹矛盾了!跟他们没关系!”
李韵然看他一眼。
“让你进青训营,是让你来训练的,不是让你来抢着背锅的。”
钱锋义字当头,丝毫不退,甚至还挺起了胸膛,“我没有背锅!就是我的问题!”
他何止背锅。
他简直连江难的锅都背了。
但该背的锅背,不该背的锅别想沾他半分,于是钱锋背完又赶紧甩,“但是是周其主动找茬的!而且你看,他手还抓着我衣领子呢!我都还没反抗,真要说起来,那顶多算是他殴打我!”
李韵然:“……”
周其:“?”
周其瞬间松手,连忙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抓住了他衣领,并没有动手打他!”
钱锋一口咬死。
“你就是打我了!”
周其这下是真的想打钱锋了,他脸上全是怒气,一时间只想着否认,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爆了实话。
“钱锋你胡说八道!为了帮江难背锅,你竟然还往我身上泼脏水,玩得这么脏,你他妈是江难的一条狗吗!?”
李韵然:“……?”
不是,这他妈还跟江难有关系??
钱锋一条道走到黑,“我没胡说,反正就是你先动的手!”
胡说是胡说了,但动手的确是周其先动手的,这点周其不认也得认。
周其:“……”
周其忍不住破口大骂。
“钱锋你个狗娘养的贱……”
“你给我闭嘴!”
李韵然厉声喝止,他看着周其,眼神很冷,“打电竞不是在你家打游戏,想骂什么就骂什么,这种话给我留在肚子里,要是让我听见,你就给我滚出去!”
周其脸都青了。
但还是咬紧牙关把话咽了回去。
“知道了。”
江难看戏也看够了,主要钱锋背锅背得太快了,语速快得完全不给他插话的机会,他也想看看周其是什么反应,结果屁都不是。
“今天这事跟钱锋没关系,是我跟周其的矛盾。”
李韵然感觉都要窒息了。
祖宗!你没事来掺和什么!这事咱就一人警告一下,这么了结不行吗!毕竟咱也不知道你在里面扮演个什么角色,你要是过错方,到时候还怎么进队替补啊!
李韵然不是理想主义。
但他算是个正派人物,因为迟屿,他对江难特殊,但涉及到打架斗殴这种问题,他做不到冷处理。
不过李韵然不了解江难。
但迟屿了解。
把江难送到c6,在江难下车前,他把表脱给了江难,一是表上沾染了许多他的信息素,比一天一洗的衣服浓厚一些,二是他想借那块表保护江难。
怎么个保护法呢?
并不是每个人都玩表,都认识名表,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江难如果真跟人起了冲突,只要上升到动手层面,十有八九会损坏那块表。
他了解江难,知道一般情况下江难不会主动跟人打架。
除非是对方嘴贱。
又或者做了些挑衅他的事。
只要表坏了,那先动手的对方,肯定是过错方,既然是过错方,自然要赔偿损失。
那块表是迟屿给江难的保护。
也是给敌人的报复。
他相信青训营里,家底雄厚的人并不多,一千多万的表,足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教训。
李韵然不想事情闹太大。
“周其,钱锋……还有江难,你们三个跟我走。”
走了两步,李韵然回头看向探头探脑的其他选手,脸色沉沉,“看什么看,不想训练的直接收拾东西走!”
众人纷纷低头。
键盘敲击声瞬间不绝于耳。
周其跟着李韵然一路走到会议室,这一路他想了很多,不管对方说什么,他只要咬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然而他算盘还没打响,江难就直接给他砸了。
“多的话就不说了,训练室不是有监控吗?只要查查监控,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扫了眼周其难看的脸色。
语气愉悦。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说再多的废话,都不如眼见为实来得真实。”
监控当然是要查的。
李韵然看江难这么淡定,还有心情查监控,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跟他没什么关系,至少没有什么原则性的大关系。
十分钟后。
周其站在李韵然面前冷汗直流。
“经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愿意给他道歉,你别赶我走!”
李韵然冷笑。
“我眼睛没瞎,从训练第一天开始,你就看江难不顺眼,但我没想到你私下小动作这么多,这件事往小了说,只是你撞了江难一下,但往严重了说,就是你针对队友!”
“明明是诚心道歉就能解决的事,但你偏偏要冷嘲热讽,还要动手,这种情绪化的处理方式,要是带到赛场上,想都不用想会有什么下场!”
“如果真有你打比赛的那一天,你告诉我,哪个队友会相信你,会放心把后背交给你?”
李韵然深深叹气。
“你资料我看过,算是有天赋,但你没担当,不承认错误还推卸责任,嘴里一句真话都没有。”
“没哪个俱乐部愿意请这种埋雷选手,就算你天赋再好。”
“你的训练就到这里,走之前跟江难道个歉吧。”
周其还没说话,江难先冷笑了一声。
“我不需要他道歉。”
“我只需要他赔我的表。”
“一千三百四十二万,一分,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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