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听到姜晏礼的话,险些一个白眼,翻到天上去。

    论说好话哄人开心这件事,姜晏礼简直和柳姨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前世姜灵曦诈死离京之后,姜晏礼可没少凭借这张嘴来讨程氏欢心。

    谁不喜欢嘴甜又听话懂事的孩子呢?

    也正因姜晏礼如此,程氏对姜子安的关注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全然不在意这个亲生儿子了。

    再加上姜子安在外的名声实在是臭不可闻,甚至还动了把他踢出族谱的念头。

    而在那之后,姜子安便离开了京城。

    前世程氏和姜子安这个亲生儿子刀剑相向的局面,柳姨娘和眼前这个姜晏礼可谓是功不可没。

    如今重来一遭,是时候让柳姨娘也亲身体会一下母子离心的滋味。

    姜月梨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姜晏礼,目光撇向窗外后,径直开口道:“既然羡慕回头,不如就让父亲给你寻个师父,也学学武当弄枪好了,君子六艺乃男儿立身之本,四弟若是开口,想来父亲无有不依的。”

    这话一出,姜晏礼那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被生生噎了回去。

    看着他顿时像是只被捏住脖颈的鸭子一般,闭上了嘴,姜月梨甚是满意的收获了目光。

    姜鹤年平生最恨舞刀弄枪之辈,更是屡次在家中严明武将登不上大雅之堂。

    尤其是有程家这层关系在,他更是丝毫不掩饰与武将的敌意。

    甚至屡次在朝廷上书,弹劾朝中各路武将。

    就好像这样的方式能撇清他和程家的关系似的。

    殊不知,那些在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连半个眼珠子都瞧不上他。

    想当初,她嫁进赵家,可没少听那些后院妇人议论前朝之事,凡是有头有脸的在朝官员,对姜鹤年的评价都不大好。

    毕竟谁的手下都有几个亲信,这些为官之人最讨厌的就是两面三刀,忘恩负义之辈。

    谁都不想被自己培植出来的人背后捅上一刀。

    若不是程家人常年在战场厮杀,甚少有人在朝堂露面,这事情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呢!

    姜月梨如此想着,心中的冷意更甚。

    是时候该让姜鹤年尝尝他的报应了。

    姜月梨轻捻着指腹,原本还在平稳前行的马车,突然一晃紧跟着,一侧的车身猛的下坠。

    姜月梨所在的位置瞬间便塌了下去!

    马车里摆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朝着姜月梨砸了过去!

    “梨儿!!”

    “三妹妹!”

    马车内外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姜月梨只是觉得自己的后脑磕在了马车的木板上,跟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姜月梨看着城市惊慌的神情,顾不上身上的伤,只一个起身就将程氏牢牢护在了怀中。

    马车车厢的木板被震裂。

    姜月梨死死地护着程氏的后脑,将人压在自己身上,一防跌落马车。

    前去护国寺要途经一片山道,山崖的一侧就是瞧不见底的深坑。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饶是护卫及时出手,姜月梨还是摔了出去。

    姜晏礼也被一同甩出了马车,但好在是被一旁的护卫接住了。

    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姜月梨用袖子遮住口鼻,轻咳了两声。

    “咳咳!母亲,你没事吧?”

    姜月梨低头看着被自己护在怀里的人,将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再确认只有手背额角被擦破后,紧绷着的一颗心松懈了下来。

    姜子安已然飞身下马,看着两人靠在一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母亲,三妹妹!你们没事吧?有没有伤着那?骨头疼不疼?!”

    程氏到底年纪大了,摔了一痛人,还处在眩晕中。

    可她还是凭着本能反手抓住了姜月梨,“梨儿,你有没有伤着,你这孩子……”

    姜月梨刚才飞身扑过来,用力把她护在怀里的样子,让程氏心神震荡,那翻涌的情绪更是久久未能平复。

    这才是她的女儿!

    这些年,她都让她的女儿受了什么罪!

    程氏越想越是自责,抓着姜月梨胳膊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姜月梨目光锐利的看向已经摔得昏死过去的车夫,和那辆已经彻底破破烂烂的马车,话都没回,便将人交给了姜子安。

    “哥哥,照顾好母亲。”

    姜子安揽着程氏,“放心,母亲这边交给我。”

    姜月梨已经起身,身上几处都擦破了皮,就连脸上都沾着血。

    为了这次出行的安全,姜月梨特地跟将军府借了人。

    只除了车夫!

    姜府的出行用人都有专门打理,各院出门也都有记档。

    姜月梨这些日子虽在帮程氏打理后宅,但却并没有太过留意过车马用人这方面。

    没想到一个不在意,就被人钻了空子!

    若是没有带来的这些护卫及时出手,只怕他们现在已经连人带马车滚落山下了!

    等到了那时,只怕是死是活都不可知!

    她一步步走向马车,程家带来的护卫已经宰了受惊发狂的马,一个个满眼自责。

    “实在是对不住,三姑娘,是我的护卫不当!”

    姜月梨只抬了下手,“不是你们的错,无需担责,去看看马车是怎么回事,另外,把这个车夫给我捆了。”

    没过一会儿,护卫便来报,“回三小姐的话,我们已经朝验过了,马车的车轴被人动了手脚,下方不起眼的位置有被锯子割断的痕迹,而且车身的连接处也被动了手脚!”

    姜月梨立在路中央,闻言冷笑了一声。

    果然不出她所料!

    “看来有钱当真能使鬼推磨,海棠阁还是有些忠心的走狗的。”

    姜月梨说话的声音一顿,看着那仍旧躺在地上装死的车夫,沉声道:“只是不知,你那位主子若是知道你把姜晏礼也摔出了马车,会是什么感想啊?”

    车夫已经被绳子捆了个结实,人被扔在路边上,有两个护卫守着。

    剩下的人也按照姜月梨的吩咐,将路中间的马车清理了出来。

    姜月梨看着这一幕,有撇了眼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姜晏礼,对着众人道:“时候也已经不早了,母亲身上还有伤,就劳烦二哥哥先带母亲去往护国寺了,至于姜晏礼,就一道过去吧。”

    程氏担忧道:“梨儿,你不同我们一起吗?”

    姜月梨扯了扯嘴角,“女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稍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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