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丧尸沿着公路,跌跌撞撞朝她走来。

    宁萝懒洋洋瞧着,是说不出的烦躁,身体里数股能量还在不停打架。

    那水晒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洗澡了。

    真是连动一下打丧尸都嫌热,而且那是最普通最低阶的丧尸,杀了也没有晶核,如果真的想动手,那就是怕丧尸聚集大规模攻击,或者说传染别人,纯粹属于做好事了。

    这年头做好事的人可不多了。

    丧尸在离她车100多米的地方,忽地向左拐,直愣愣走过去了。

    宁萝打开车门,花藤就卷上了水桶,但还没收进空间,就见马路那头又摇摇晃晃走来,后面陆续跟着第三头、第四头

    放着她这个满身血点子的大活人不冲过来,而是都在那个地方转弯,说明,那里,有比宁萝更吸引丧尸的存在。

    好吧,虽说不该好奇的,宁萝还是把车和水收进空间,慢悠悠走了过去。

    宁萝只往前走了五六米, 就感觉到了一丝异能者的气息。

    能力恢复很快,能够不靠花藤就能感知其他异能者的气息了。

    她不慌不忙地朝那边走,果不其然,马路那边又出现了丧尸,看见了她,张牙舞爪加快了速度,但仍然在一百米处转了弯。

    这谁能忍住不去看,反正宁萝忍不住。

    这条路上是没有人烟、没有花草的,即使是树也要往远处看去了。

    再往前走,宁萝就闻到了血腥味。

    很浓。

    即使陆宥齐在房间内炸成血雾,也没有这个浓,还是在如此空旷的地方。

    靠近三十米,令人头皮发麻的啃食声就响了起来。

    地上的泥土已经陆陆续续沾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条乱七八糟的小路。

    走了七十米后,宁萝停下了脚步,久久无言。

    此时艳阳高照,空气仿佛要发出鸣叫。

    那棵树高高矗立在地上,大大的树冠投下阴影,叶子不像是其他树,耷拉着,而是每一片都特别精神。

    因为,每一片叶子上都沾染着血迹。

    枝丫上,挂着一个又一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全部都头朝上,双手及腰部以下被牢牢绑住。

    从远处看,树上是一排排脚淌着血,而在树冠较高的地方,仍旧挂着一个个人。

    连最顶端,都绑着两个人。

    底下一圈被咬死了,已经尸变,拖着半个残躯左右啃咬,也有的尸骨无存,一副血淋淋的骨架悠悠晃荡。

    底下赶来的丧尸相继踩着往上爬,想要吃上面尚且还活着的人。

    上面的人勉强算是人吧,被烈日晒着,但因为是异能者,所以还有生命迹象。

    其余几个活着的也都是异能者,但身上无一例外都被划出了伤口,血迹已经干涸了。

    察觉到宁萝的靠近,最上面的两个人睁开眼睛,已经开裂的嘴唇发出沙哑难听的求救:“救救我们救我们”

    剩下的还活着的,纷纷开始挣扎,但可能是失血过多,又很晒,嘴巴一张一合,根本发不出声音。

    “别多管闲事,快滚!”宁萝背着手,气定神闲地想要近距离观察那一整棵人树,身后就传来了枪上膛的声音。

    宁萝蹙眉,看了一眼那树。

    就是这一眼,树上的人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声嘶力竭开始喊:“救救我们!那女人就是个魔鬼!她要杀我们全家!!”

    虽说这个女人裙子上都是血,但在末世很正常的,谁 没杀过人,杀过丧尸啊。

    况且她看起来那么纤瘦柔弱,但是敢一个人在这野外走肯定也是异能者。

    最关键的是, 她的表情,一定是个善良的女人。

    “这可难办了,我到底该听谁的啊?”宁萝很为难的样子,却还是先转过了身,枪声瞬间响起,子弹却打偏了。

    枪被花藤卷住,连同身后那人也被裹住,半分动弹不得。

    “对,杀死那个贱人!她居然要杀自己的家人,要把我们全都喂丧尸!养不熟的白眼狼!”树上的女人年纪不小了,但声音格外尖利,吵得人心烦。

    而她旁边那个胖子显然更激动:“让她给晶核都不愿意!作为姑姑,自私的很!”

    听着那些人的控诉,被绑住的女人面无表情,微闭着眼睛,粗糙而黑红的脸颊上,肌肉微微抽动。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可以对付的。

    就这样死去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活的,有这些人陪葬,也勉强够了。

    “嗯他们好吵,我想要听你说。”宁萝往后面一指,花藤便缠上了树,连同那些丧尸,把所有人全部裹了起来,嘴也封了起来。

    一面之词,她可不爱听,就算真的是这个女人干的,也不代表她要管这事情。

    女人嘴唇嗫嚅着,好半天才开口:“是,他们是我的家人”

    女人的声音几乎要被着高温烤干,但是又字字泣血:“要是我不一味满足他们,我的宝贝就不会死”

    “她才八个月大啊,就被他们、他们”

    女人说到这里,几乎是泣不成声。

    “他们为了逃跑,把我的孩子,丢进了丧尸群我的孩子啊,被撕成了碎片,我连尸骨都找不回来。”

    “我以为,只要给他们钱,给哥哥钱,给公婆当牛做马,我觉醒了异能,大家都能好好对我了”

    女人身子不能动,眼泪却铺满了脸:“可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啊!”

    所有的花藤消散而去,树上的人又开始吼了起来。

    “别听那丫头乱说!那小孩才多大啊,本来就快死了!我们许家的香火更重要!要以大局为重啊!”男人咆哮着,还在数落女人的不是。

    “那是我的父亲。”女人眼中恨意毕现。

    “就是啊,你也知道的,她命不好,丈夫死了,还带着个丫头,我们愿意留她在家里!哪知道她这么不知感恩!”

    女人身体抖动着,目眦欲裂。

    宁萝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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