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桦约定的地方时,才早上八点多。
白桦还没来,应溪下车后,随意在咖啡厅里找了一个位子,点了一杯冰美式。
直到这会儿,困意才缓缓来袭,她只好靠咖啡续命。
门外,白桦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她穿着一身休闲装正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她还以为白桦在找自己,正拿出手机要给她打电话,不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走来。
白桦似是注意到那抹身影,动作欢快地朝那人走去。
女人总是很容易陷入感情的漩涡。
见状,应溪也不急着出去,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两抹身影。
两个人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也都知根知底。
倘若两人真能走到一起,或许她还能看看别人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等了几分钟,应溪起身朝门外走去。
“溪溪。”
路尧最先发现她,眼睛捕捉到她眼底有一抹淡淡的乌青,饶是化了妆也掩盖不住。
他眉心微蹙,径自上前,抬手想揽上应溪的肩膀,手在空中顿了几秒,改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
“昨晚没睡好?看你好像有点疲惫,待会儿运动量大,你可以吗?”
“没事,”应溪将目光从两人身上挪开,看向远方的山脉,“正好我也好久没爬过山了,这座山上我记得还有个寺庙来着。”
“对啊,溪姐想去吗?今天也别爬太高了,碰到了我们进去转转,休息一下。”
白桦也跟着看向应溪,这才发现她的妆容下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看起来有点憔悴。
她忽然有些后悔邀请应溪出门了。
“好啊,”应溪嘴角轻轻扬了扬,眸光晦涩不明,只是那抹笑太过苍白,“我正好觉得最近有些心烦意乱的,进去拜拜挺好的。”
听到这话,白桦还以为应溪是因为最近应氏转型的事情焦头烂额。
但仔细想想又说不过去。
溪姐这个性格的人,从来不做让自己为难的事。
难道……是因为池庭礼?
余光瞥见路尧看着应溪的眼神愈发凝重,她识趣地闭上嘴。
她心底也清楚路尧对应溪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不过作为应溪的好朋友,她自然不能随意开口。
路尧淡淡开口,“既然如此,那趁着周末这么好的时光,放松放松,工作忙,也不要忘记照顾好自己。”
一行人从山口开始爬,一路走到半山腰,瞧见不远处有个斜坡,上方就是一座寺庙。
山坡之上,香烟缭绕,梵音袅袅,晨光透过密集的枝叶洒在庙宇之间,金身闪耀,一派庄严沉肃。
沿着青石板路直上,巍峨的大门中央,牌匾高悬,镌刻着‘福生寺’。
进入寺庙,殿门大开,佛像慈悲,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与禅意。
应溪的脚步慢了下来,一步一个脚印朝着香炉的方向走去。
在香炉旁边,站着一位披着大红袈裟的僧人,他神情沉静,已然与这寂静的空间融为一体。
这里有不少情侣过来跪拜上香。
应溪静静站在队伍之中,手中拿着刚才买来的香火。
轮到她时,她轻阖双眼,双手缓慢合起,仿佛丢掉负重的一切,跪在佛祖面前,磕头,起身,祈愿,再磕头……
三次礼毕,手腕忽然多处一股力道,她睁开双眼,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
方才的僧人将她拉起,单手作揖,“施主,一念红尘百般劫,这缘是福还是劫,唯有自渡,阿弥陀佛。”
说着,他将一根红线递给她,“红绳断,则缘尽。”
应溪愣愣地接过红绳,目送僧人离去,视线落在手中的红绳上。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是……姻缘红绳?
蓦地,她脑海中闪过男人的脸庞,眸光一闪而过的晦暗。
不知怎的,她心底涌出一股无力感。
仿佛她曾经笃定的一生一世永远都不会到来一般。
“溪姐。”白桦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来到她身边。
她不信仰佛,所以没有进去。
闻言,应溪抬头对白桦笑了笑,“我们先走吧,不打扰这里的清净。”
将红绳攥在手心,她和白桦出去。
看来‘福生寺’里的香火很旺,前来跪拜的人络绎不绝,应溪远远看到路尧的身影,冲着他挥了挥手,“尧哥,你去哪儿了?”
闻言,路尧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刚去接了个电话,溪溪你怎么了?”
刚刚他明明感觉到应溪的情绪并不算好,可是转眼的功夫已经精神抖擞了。
“没事,刚刚也信仰了一次神明,还继续往上吗?”
应溪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上午11点不到,还能在山上转一会儿。
路尧看了一眼时间,抱歉地对两人道:“不好意思啊,刚才的电话是公司打来的,临时有点急事需要我去处理。”
“既然如此,那我们原路返回吧。”白桦附和。
应溪无异议。
一行人朝山底下走去。
路尧也开了车,但白桦没跟上去,而是道:“路先生,你去忙吧,我和溪姐再下去转一会儿。”
应溪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桦,没吭声,也没否认。
等路尧走后,白桦环顾一圈,目光落在刚刚应溪待过的咖啡厅,她胳膊搭在应溪肩膀上,“走吧,溪姐,情感大师帮你开导开导。”
她永远是最细心的那个好友,发现她变化的情绪。
应溪无奈失笑,但此刻也真的需要一个有耐心的好友听听她的声音。
两人进了咖啡厅,找了一处靠墙的角落位置坐下。
白桦给两人点了咖啡,还点了两份小蛋糕端过来。
“你早上肯定没吃吧?吃点东西再喝,不然伤胃。”
应溪握着勺子,柔和的光线从窗外直直照过来,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得肤色白如陶瓷,眼尾含笑。
“要不要跟我说说,是什么原因让你和池先生如此和谐的夫妻俩出现了矛盾?”
白桦将蛋糕往前推了推,眉眼间满是认真。
应溪敛眸,勺子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声音很淡,“就是觉得这样下去太累了,所以我和他提出了结束。”
在宁静雅致的咖啡厅里,应溪的声音与轻柔的背景音乐相互交织。
很远,又极近,像是在隐藏着某种说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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