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总是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拿到两万块,我顿时安心了不少,来不及想别的,我先去附近的面馆,吃了两碗饸烙面。
饸烙面里有辣子有牛肉,吃了热乎乎的。
出了店,依旧茫然。
我是一个人,生于人类社会,可我常常有巨大的不适感,不知道该怎么和人类接触。
这种生疏,大概是童年时代建立的吧,我爸只是想让我成才,想让我振兴家族。
可他从来都是急躁的,烦闷的,没有鼓励,只有打击,没有安慰,只有嫌弃……
原来父母是会伤害孩子的。
用了太长的时间,我才能接受这个现实,破碎根植于灵魂。
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自践行自己的命运,我不由自主地,想离开。
对城市,我是矛盾的。
城市有我所需要的一切,也有伤害我的一切。
文明和罪恶,在城市里肆意绽放,我不知道怎么和城市融洽相处。
思来想去,我买了个军大衣,买了十几个烧饼,一瓶水,一个打火机,又回到了山区。
白天的时候有太阳,温度适宜,我往山区深处走了有十几里地,找了个山洞,躲了进去。
非必要的情况下,尽量不生火。
有军大衣保暖,勉强可以度过。
没有手机,没有一切娱乐设施,就觉得,时间分外的漫长,我可以好好思考生命的意义。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开始有头疼的症状出现,以及偶尔的眩晕感。
我知道,脑癌正在侵袭我的躯体,我病了,我不打算治,只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买点止疼药。
据说止疼药这东西,会影响人的心智,所以我也尽量少吃。
无比悠闲的日子,我以为可以摆脱白静了,毕竟,我离家出走的目的,就是要逃避她。
然而我但凡回忆过去,便会想到她,好像她已经成了我人生的一部分。
我最幸福的时光,是和她在一起的。
还记得上大一的时候,我开始心猿意马,已经不满足于拥抱和亲吻,我想得到她,总是苦苦哀求。
“静儿,给我吧,行吗?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
我们的学校附近有一条小河,我们总是走出很远,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然后我便会抱住她,胡乱地触碰她的玉体。
知道她是豪门大小姐,我又不敢太过于放肆,想碰什么地方,总是会先问过。
当时我的“邪恶”心思已经刹不住了,搂着她的腰,手却会往下面滑落。
“骆辉,你的手!讨厌!”
她则是撒娇着,晃动身体,驱赶我,我赶紧停止,老实一会,又攀援而上,碰不该碰的地方。
“静儿,咱们的感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我爱你你也爱我,为什么不进行最后一步呢?
我真的好想看到,完完全全的你,我会很温柔的。”
男生在这种时候,总是谎话连篇的,我也是一样,哄着骗着,得寸进尺。
白静则是见到了全新的我,如此油滑和好色,她总是不放心:
“不行,我妈说了,女孩子的第一次,只能给自己老公。”
在这样来来回回的推拉中,那年夏天,她来老宅里找我玩,天公作美,暴雨如注。
我求她留下来,并承诺绝对不会动她。
那时候的暧昧气氛,真的是浓得化不开。
随着夜深,我又给了新的承诺,告诉她,我只是看看,不会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在我的哀求下,她答应了。
我想我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她平躺在凉席上,双手纠结在一起,那玉体横陈的样子。
再一次的我提出要求,说只亲亲抱抱……
一步一步,我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完事之后,白静的眼中有某种恐慌,她抱着我的手臂,一再确认:
“你真的会永远对我好吗?”
我也一再的给与她肯定的答复:“我会的,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疯狂之后的平静,我们拉着手,相对睡去。
那时候的我,真的相信,我和她会白首不相离,因为我已经爱她入骨,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伤害她一点点。
以至于后来她提出,她其实比较喜欢剧烈的欢愉,狂暴的力量感,我也是格外小心,怕她承受不住。
因为男人一旦剧烈起来,往往会带着无法控制的攻击性,我怎么会攻击她呢?
想来,我唯一一次对她展现攻击性,恰恰是几天前,喝醉的那天晚上。
我已经不是把她当爱人,而是把她当仇人,当一个伤害我的人,当一个发泄对象。
肆无忌惮地攻击,粗鲁野蛮的驾驭,无视她的痛楚和欢乐 ,只管报复……
那样的狂暴情形,似乎隐喻了,我正在一次一次地杀死她……
唯一让我诧异的是,我那样伤害过她,她反而温柔了许多,还做早餐了。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啊!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招惹她,不该在那个月圆之夜,失控地去拥抱她。
唉!
爱恨已成往事,死亡啊,是我最后的体验了。
平常的时候,我都在山洞里,或者山洞前面的空地上发呆,十几天之后,我穿着军大衣,去城市里购买食物和水的时候,才发现了,上面有我照片的寻人启事。
有的寻人启事很普通,就是大概写了一下我的身高,穿着,以及感谢提供线索的人。
还有的则比较特别,其中一侧是白静写的。
“骆辉,你回来吧,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可以吗?
只要你回来,你可以像我伤害你那样,伤害我。
一定要我道歉吗?”
我不知道白静是什么心情下写的,我看了,只觉得惊恐,在结婚前,白静也给我允诺了很多。
她说会爱我如初,会支持我的事业,会相夫教子……
然而,婚宴结束之后,她便撕下了面具,明白的告诉我,我进入了地狱,往后余生只有煎熬。
事实上确实如此。
我怎么可能再次受骗上当?如果我回去,她不定怎么熬磨 我呢。
让我感动的,是梅清影发的寻人启事,上面明晃晃的写着:“骆辉,我愿陪你去天涯海角,联系我。”
她真好!
只是这几天,萦绕在我心里的,只有白静,如果我想和梅清影在一起,至少,要先把白静,从我脑子里清空。
不然,我会愧疚。
因此我谁也没有回应,只知道,这里待不得了,我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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