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先生……您好……
这种词汇我已经听腻了,礼貌和优雅正是我所躲避的。
尤其是周围的几个流浪汉,还有售楼部的女销售,纷纷看了过来,让我分外难堪。
我转了个身体,背对着龙冰柔,继续扒拉我的剩饭,含糊不清地嘟囔:
“不是,我不是……你搞错了,搞错了……”
龙冰柔是谁,我不想知道,也不认识,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她是打扰我的人,我不喜欢。
余日无多,我想痛痛快快,乱七八糟的活几天,这个要求不高,我不想卷进任何其他事情里了。
除死无大事!
其他的,算什么?
“骆辉先生,是我唐突了,请原谅我的冒昧。
我是纵舞集团的总经理,我司有意收购您旗下的公司神飞科技,出价两千万。
并保证,不开除任何一个员工。
尤其我司非常乐意,高薪聘请您,继续担任董事长一职,我司不会做任何干扰。”
终于找到了!
白静那个女人,真的太不会爱惜人才了。
“哈哈哈……”
从龙冰柔的脸上,我能看出来,她的认可,她的渴望,我笑了。
无数次,白静说我做的事情,是白日梦,是小孩子过家家。
事实证明了,我不是。
只是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了回去的心思,我不能让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内心,再起波澜。
一边笑着,我带着剩饭,逃开了。
“骆先生,骆先生……”
龙冰柔紧追不舍,一直走进了拆迁房的地方,没有了外人,我喝了口酒,说道:
“神飞科技的大股东是白静,你想购买神飞,去找白静吧。
至于我的股份,你把钱分给我的员工吧。”
我真的不想和过去有什么联系了,至于钱?对于一个要死的人,钱有什么用?
把钱分给员工,会让我有一种成就感,他们会明白,跟着我,没错的。
“我不光想要股权,更想要你,和你的技术团队。
骆先生,有什么条件你提,我们都可以答应的,只要你跟我回去。
可能你会觉得,我打扰了你的生活,但我可以告诉你,你这种生活是不可能持续的。
既然我能找到你,白静也能找到。
你如果想和白静离婚,我们纵舞集团可以做你的后盾,别人怕白家,我们不怕。”
在我的生活中,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怕白家的人,看来,我的圈子还是太小了。
如果能和白静离婚,我当然愿意。
那才是真正的干干净净,来去无牵挂。
可这样一来,就要再次面对白静。
我害怕!
甚至光是和龙冰柔这样的都市丽人见面,我都有巨大的不适应。
“你……让我想想,你先走吧。”
被白静打击得太狠了,畏缩和逃避已经成了我的习惯,特别是这段流浪生活之后。
“骆先生,请您保重。”
龙冰柔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多说。
等她走远了,我赶紧把饭吃了,被子什么的也不要了,穿着军大衣,带着个小包裹,慌不择路的逃。
为了能够更好的藏匿,我尽量往没人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盐粒子一样的雪开始落下,我心中大喜,下雪了,可以盖住我的脚印。
我又可以继续当个城市边缘人,又可以逃避和流浪了,想不清楚的事情,又可以不用去面对了。
……
“什么?找到骆辉了,他在哪?”
梅家别墅,梅清影接到电话,猛然站了起来,美目瞪大,潸然泪下,“流浪汉……在翻垃圾桶,吃剩饭……”
她愣住了,简直不能想象,当年在名媛圈都是大名鼎鼎的云霞公子,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让她难受的是,到了如此地步,骆辉始终没有联系自己,这说明,在他心里,自己的分量,始终不够。
哀叹了一回,她急忙驾车前往,脑海里全是当年,骆辉殷勤追求自己的模样。
追求自己的,正是自己喜欢的。
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
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为了家族,这几乎是小家族子弟的宿命,找更高的家族联姻,他也无法逃脱。
大家都是在命运里挣扎的人,知道后,梅清影也无法责怪,因为他太好了,把一个男人能为女人做的一切,都做了,除了真挚的爱。
就是缺少的这一分,恰恰是梅清影最想要的。
“爱我吧,骆辉。
骆辉,爱我吧。”
怀着激荡的情绪,梅清影把车速提到了极限。
……
维也纳酒店,一场酒会正在进行,今天与会的不是商界名流,就是娱乐圈名角和导演。
白静言笑晏晏,手里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身边是声名渐起的小鲜肉樊素年,他一口一个静姐姐,显得极为亲近。
“素年,这位是邵导,他手里可握着好几个电视剧呢。”
“邵导,这是素年,我公司比较上进的歌手,你可得多提携提携。”
作为很多电视剧的投资人,白静穿针引线,谁能不给面子?
一时间樊素年认识了许多业界大拿,俊俏的脸上,是谦卑和感激不尽的神色。
一次一次的为白静挡酒。
显得十分懂事。
正在这时,刘秘书不合时宜地走进了酒会,来到了白静身边,这让白静很不爽。
这种盛大的酒会,她都是不带手机的,她穿的是美人鱼的长裙,也没地方放手机。
“总裁,梅清影突然开车往北边去了,听说是有骆董的消息了。”
刘秘书尽量降低音量,白静眉头如聚:“什么消息?”
“听说……听说骆董在垃圾箱里找食物,和流浪汉混在一起。”
这样的消息,就算收到了,刘秘书也不敢信,她可是知道,骆董向来只穿私人订制,对养生更是有独到的见解,寻常饭店他都不去的。
现在吃剩饭了……
这个反差太吓人。
“畜生!”
恨恨地骂了一句,白静手上用力,玻璃杯碎裂,红酒和鲜血混杂在一起,“安排车辆,给我追!”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舍下应酬,面带疯狂而去。
徒留樊素年愣在原地,难掩眼底的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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