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瘦如柴的宋砚,抓着宋鹤柏拳头的手却稳稳当当,眼底一股狠劲:
“是!如果在你眼里,一个孩子,但凡有一次抗拒来自父亲长期的暴力虐待,就是造反;
那么如你所见!我就是忤逆!造反!”
宋砚眸子扫过他们三人!
这个家,父亲暴力,母亲冷漠,姐姐厌恶,可他从来都是觉得真心付出可抵万难。
他包揽家里所有事务,做饭杂扫,知晓每个人的口味,事无巨细。
他也了解每个人的难处,暗中帮助,不留姓名。
妈妈偏头痛,他总是第一时间发现,给她按摩。
爸爸失眠,他就调香。
大姐家族副总裁,现在是商业奇才,天之骄女。可以前也是个会因重大失误丢过大单、大半夜委屈窝在天台上掉眼泪的小女孩。
是他!连续半个月的去找那位客户,日夜不休,最后求得顾客的原谅。
二姐当红明星,疑似插足别人婚姻,黑料满天飞,全网抵制时,也是他!抽茧剥丝,还原真相,下发律师函,还姐姐清白!
三姐、四姐……七姐……他早就问心无愧!
哪怕爸妈不再信任,不让他靠近。
哪怕最后都是被这个养子认领了功劳!他都可以为着家宅安宁,把功劳全部让出去!
可是偏见越来越深,他们对他也再无尊重。
往常伪善的养子,也逐渐揭下他虚假的面具。
等到他想解释一切!已经没人信了。她们甚至以为他得了神经病!
更何况宋砚每次想拿出证据,养子都会在背后哭着求他!说他活不久等等各种卖惨!
看着这个比他还虚弱、年纪小的弟弟,他布满疮痍的心,还是软了。
直到经历了前世的结局——才明白一切都非常可笑。
“你说什么!孽畜!”
宋鹤柏不敢相信宋砚他敢忤逆他!实际上宋家人都不信。
要知道宋砚可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形象。他到底有多缺爱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子习惯性讨好逢迎的人,会有脾气?
宋书意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宋砚!你怎么跟爸爸这样讲话!”
“砚儿啊!你爸爸哪次不是为了你好啊!实在是你每次都做的太过分!才这样严厉管教你,如果不是你做错了,你爸爸至于这样吗?”
沈玉梅仍旧是苦口婆心劝诫他的模样,好像他宋砚真的罪大恶极了。
“为我好?为我好就是每次打我个半死不活!你们会为了宋谨好然后打他个半死不活吗?!”
宋砚的反讽让沈玉梅直接哽了一下,可她狡辩说:
“谨儿他从小就体弱多病!哪里经得起这样打!而且他跟你不一样!他从小就乖巧懂事,哪里像你!把外面的陋习都带回来!还从不知悔改!家人都给了你多少机会啊!”
“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么多荒唐事!大家怎么会不信任你!都是你自己作的孽!”六姐宋书意附和。
宋砚听了只想发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们了?”
宋鹤柏听这话火气就蹭蹭蹭往上涨!
“孽畜!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他毕竟经常健身,非常有力!宋砚再是年轻人!却长期影响不良。
宋鹤柏的拳头还是落了下来!
“砰”的一下子,宋砚整个人都被捶的晃了一下,剧烈的晕眩让他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六姐宋书意被这一拳给弄懵了,但是她还是习惯性的忽视心底的异样。
如果不是宋砚做错了事!怎么会被打。
更何况在一个月前,宋砚私藏二姐丝袜还被众人发现……这种丢人的事情,宋砚他再怎么被打也是罪有应得!她反正不会求情的!
沈玉梅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根本就不关心他的伤:“砚儿!就当为了妈妈,去救救谨儿!妈妈给你磕头都行,市里没有熊猫血啊!只有你能救他!
以前你自己走丢,妈妈生不如死!可是谨儿他代替了你陪伴妈妈,不然妈妈怎么也撑不下去!
他才是妈妈唯一的光啊!”
缓了很久的宋砚却眼神悲戚的看着她:“他是你们的光,那我算什么?”
“你也是妈妈的儿子啊!妈妈也非常爱你啊砚儿!”
“既然我同样是你们的儿子!为什么你们从来只信他不肯信我!”
“没有不信你啊!砚儿!你去救救谨儿,后面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的!”沈玉梅就差给宋砚跪下了。
宋砚抹了把脸,一字一句的重复,
“我再说一遍!宋谨他是装的!他本来就没有白血病!凝血障碍也是人为!他不可能让自己死的!他让我献血只是为了折磨我——”
沈玉梅不敢相信自己儿子嘴里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气的脸都发青了!当即一巴掌抽了下来!
“啪”的一下,脸都被打的偏了过去,可想而知用了全力。
这是沈玉梅第一次打他,为了一个养子。
“你到底为什么变得这样尖酸刻薄、冷漠自私!你是要把全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才满意吗?你是不是要逼死我,逼死全家!你说啊!说啊!”
沈玉梅剧烈摇晃他!整个眼睛都发直的看着他!
带着鲜明的恨意。
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位母亲,对自己的亲儿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偏心到太平洋的父母……呵呵,真的累了。
前世一条命,再加……
“过往所有的虐待,今天的一巴掌,一拳头,够偿还你们恩情了吧。”宋砚冷笑的看着自己的家人。
沈玉梅如遭雷击的看着他,“砚儿你什么意思!听着你这意思难不成还要跟我们脱离关系不成!”
“就是字面意思!”
“孽畜!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抽你两下你就要脱离关系!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以后你蹬鼻子上脸!岂不是要反了天!”
宋鹤柏抡起凳子就要砸下来!
宋砚昂着脖子,青筋爆起,目光沉冷,“来啊!砸!往脑袋上砸!使劲砸!砸死了算我的!”
这阵势吓了其他人一大跳。
宋书意忍不住大叫,“宋砚!你要干什么!你以为用死威胁我们就可以抹平你的罪过吗?你要死!也给我去医院献过血了再死!”
“这就是你们的心愿?”宋砚笑的那叫一个残忍,
“很好,记住,今天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钱!也可以跟我算清!但是仅限今天!过后一概不论!
今晚我就自请出宋家族谱!从此跟宋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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